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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疚。 “给你句忠告,这世界上的犯罪,大多数属于义愤犯罪。” “他们无辜吗?不无辜。” 话落,唐咪朝病房其他人点点头,杜熙月推着轮椅,两人转去了隔壁。 剧组大方,直接给定的特等病房,门挨着门。 一进门,唐咪才想起来手机落更衣室了: “月月,阿正的航班是几点的?” 她现在不能想事,一想就头疼。 “五点半。” 杜熙月把她抱到床上。 唐咪看了下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指向七点,纽约飞北城需要花费12个小时,现在在机上,肯定联系不上,也不知道看没看新闻…… 思绪浑浑噩噩地在脑子里来回倒腾,不知什么时候睡去了。 杜熙月弯腰替唐咪掖了掖被角。 年轻女孩连睡着时,眉头都是攒着的,抱着被子睡得不太安稳,蜷缩的样子像一只没什么安全感的大虾。 她坐到床边,将点滴调慢了一点。 跟久了就会发现,她这位雇主天生多灾多难的体质,刚才离开前,她实地探查过,水下摄像头不大,角度只要稍稍偏那么一点儿,就什么事都不会有,偏偏那么准,正砸脸上。 躲都没处躲去。 影帝挡那一下,她看得真真儿的,委实一点犹豫都没有,血渍糊拉一块,连白生生的骨头都豁出来了。 由此可见,要撞脸上,那印得多深。 病房门吱呀一声开了。 杜熙月猛地站起来:“谁?!” 一个年轻男人推门进来,军绿夹克,仔裤、板鞋,supreme标。脸不算帅,很瘦,眼角一道疤,像是新近受的伤,印子还没退。杜熙月认出,来人就排在程先生给她黑名单首位:林智斌。 “嘘,别吵醒她。” 林智斌带来的人,无声无息地围拢过来。 杜熙月退到唐咪手边,沉着声: “林少,这里是医院。” “so,你怕什么?” 林智斌坐到了杜熙月之前坐的位置,杜熙月如临大敌,整个人紧绷成一张弓。 “你是程昊的人?” 林智斌头也没抬,痴迷地看着病床上的美人。 真美啊,月光穿过窗玻璃,轻轻地洒在她脂粉未施的脸上,皮肤透出奇异的透明质感,好像一碰就碎。只有他知道,她里面藏着一个多么邪恶又势力的灵魂。 杜熙月没回答他。 林智斌也不需要她回答,他就真的像之前说的那样,在病房里一动不动地看了唐咪半个小时,直到手机响,才如梦初醒地站起,自顾自笑了一声: “真是……” “照顾好她。” 林智斌伸手拂过唐咪柔软的脸颊,指尖落在她唇角流连了一会,才收回:“替我转告程昊,别在于婷身上下功夫了,没他要的东西。对着一个疯女人,你们怎么忍心?” 他眼底残留着一丝不忍,好像那个将于婷逼疯的人不是他。 杜熙月捏紧拳头,决意他有一丝风吹草动,就立马按响紧急铃。 她点点头: “我会带到。” 林智斌转身,推门出去。 身后的便衣保镖也如潮水一般出了房门。 杜熙月脱力地坐在椅上,整个后背全湿了。她转向病床,唐咪无知无觉地躺在床上,像尊精致又脆弱的瓷娃娃。 美丽,果然是原罪啊。 ———— 唐咪睡了香甜的一觉。 醒来时,天都亮了,旁边的陪护床上,被子掀了开来,房内空无一人。 “蓉蓉?” 她抬起手,发现点滴已经不挂了。 枕边的茶几上,一束清新的百合花静静地绽开,露珠儿还在花瓣上打滚。 唐咪眨了眨眼睛,疑心自己看错了,这么早,谁来送的花? 正想着,门从外推了进来。 一道人影背光进来,金色的阳光给他镀了圈柔边,衬得那张冰削似的脸庞,也像有了水般的柔情。 唐咪眯起眼:“阿正?” 她将手覆在额头,试图看得更清晰些。 “你醒啦。” 程昊阖上门,转身朝她微微笑。 “我……这是做梦了?” 唐咪傻愣愣的。 这话取悦了眼前人,程昊笑涡又露了一点,他放下手中提着的保温杯:“傻。” “不是十二小时吗?” 唐咪瞥了眼墙上的指针,六点半,没错啊。 十二小时到北城,就算立刻转机,到这儿也绝对不止这个点了。 “你睡了很久,从前天晚上,一直到到今天早上,整整三十多个小时没醒。” 程昊叹了口气。 他眼底的红血丝瞒不过人,下巴冒出一层青青的胡渣,素来烫得一丝不苟的白衬衫此时皱得跟咸干菜似的,一身落拓。 可即使这样,依然好看得不行。 百合的香气弥漫在鼻尖,唐咪觉得,自己头又有点晕了。 她闭上眼,张开双臂,喃喃道: “睡美人需要野兽吻醒。” 野兽轻笑一声,托住睡美人后脑勺,直接来了个绵长又深情的法式热吻。 李蓉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阳光正好,百合初绽,一切都温柔得不可思议。 她退了出去,轻轻合上,把私密的空间留给那一对有情人。 杜熙月朝她笑笑。 而病房里的情形,并不如她想象的浪漫。 “我、没、刷、牙。” 唐咪这才想起最最要紧的一件事,哀叹地捂住嘴,没形象了,精致的猪猪女孩。 程昊看着她,也不说话,就是笑。 唐咪恼羞成怒,佯装要揪他耳朵,程昊配合地“哎”了几声,两人闹了一会,程昊才将她抱个满怀,叹气: “唐咪,你又吓了我一次。” 唐咪顿时不动了。 “你来多久了?” “昨天下午,机场直接转机。” “累不累?” 程昊抱住她,手紧了紧:“累,真累。” “正常情况下,你们男人不都会说不累吗?” 唐咪调侃他。 “所以我不是一般男人。” “让我睡会。” 他含含糊糊地说,竟然就着这拥抱的姿势直接睡过去了,鼻息喷到颈间,还有轻微的打鼾声。 看来果然是累得很了。 唐咪没办法,只能躺回去,吃力地将程昊掀到旁边,正想下床,却被他八爪鱼一样抱紧,长手长脚缠得她动弹不得,还拍了拍:“乖,快睡。” 唐咪:“……” 她直挺挺地躺着,头顶是病房特有的白色天花板,空调口呼噜噜出着暖风,明明没什么睡意,可被程昊温暖的怀抱一熏,竟然又睡过去了。 等两人双双醒来,已经下午了。 李蓉听到房内动静,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