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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无论是在柳镇人还是青白两庄人的记忆中,青白两庄都一直存在着。 仙术之下,天地大禁内别有洞天。 白庄,正午。雪季已到,阳光却是微暖。 长街上村民来往,但是步履不快。偶有叫卖,清亮悦耳。整个庄子里的一切,安然舒缓。 这一天,正是阿木给白庄送棺的日子。 柳三伯驾着牛车,拉着一口松木棺。车上一左一右,还坐着阿木和雪熊。其实,这是三年来,阿木第一次来到白庄。 对于白庄,阿木感觉陌生而熟悉。陌生是因为从未来过,而那种熟悉的感觉确是说不清。 阿木东瞧西望,颇为几分好奇。 雪熊则不是第一次来,几乎每次他父亲送棺,他都跟着来。此时,雪熊正一副想知道什么尽管问的模样,在给阿木讲着什么。 口若悬河,洋洋自得。 木棺沉重,牛车缓慢。 两道木轮,压着雪路咯吱咯吱响。柳三伯算是白庄的熟人,一路上不停地有人和柳三伯打着招呼。 柳三伯身材高大,声音洪亮,很爽快地回应大家。 “阿木哥,一会儿就要到刑三叔家了。刑家的jiejie,可漂亮了。”雪熊颇为兴奋,然后压低声音道,“当然,她和沈烟姐比不了!” “哦!”阿木并没有在意雪熊的话。 车轮咿呀,不久就到了一家门前。青砖院墙、黑色大门。白庄房子的样式和柳镇的差不多。 “雪熊,敲门!”柳三伯唤道。 “好嘞!”雪影的身子一弹,似雪球一般下了车。对于敲门的事,雪熊貌似很热衷。 砰砰——砰—— “刑三叔!刑三叔——”雪熊一边叩门,一边唤道。 “来了!”院内有人应道,听声音竟然是个女孩。雪熊不由看向阿木,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很显然,应门的便是雪熊口中的刑家jiejie。 吱嘎—— 门开了。 一个少女十五六岁,容颜清秀,婷婷玉立,落落大方。那一身红衣,颇为惹眼。其正是刑家的女儿,名叫刑玉。 “雪熊、柳三伯!你们来了!”刑玉笑道。对于柳家父子,刑玉都曾见过并不陌生。但是,阿木她还是第一次见。 “刑家jiejie,这是阿木哥。如今王家的棺,都是他做的。王家老丈,几乎不亲自做棺了。” “阿木哥,这是刑家jiejie。”雪熊给两个人简单介绍。 “阿木哥好!”刑玉微微一笑。那笑容很是温暖。 可是,再看阿木见了刑玉,竟然不言不语,只是呆愣愣地站在门口,眼中一片茫然之色。 “阿木哥好!”刑玉再次问候。 但是,阿木依旧不语。此时,阿木的脸色竟然有些泛白,他的双眸里倒映的全是红衣。那抹红,曾经萦绕在阿木修仙之前。 红色!那是阿木为凡人时最重要的颜色。 “阿木哥!”此时,雪熊也感觉出阿木的异常。 “阿木!”柳三伯也不由唤了一声。 但,阿木完全听不见。 轰—— 阿木脑海中,似有什么炸开一般。猛然间,阿木身子一倾,竟然仆倒在了刑家的门口。那是在柳镇三年后,阿木第一次晕倒,但却不是最后一次。 那只是一个开始。 此时,高天之上,青白之光迷离。 青魔子、刑飞两人竟然盘膝于云层之上。一袭青衣,一道白衫。两个人身上,散着不同的光。 青庄、白庄其实都在青白之光的照耀之下。 两个人不必观望一切,因为青白二庄便似他们掌心的纹路。实际上,这青白两庄便是他们在王绝的授意下创生而出的。 “阿木竟然晕倒了?”刑飞道。 “呵呵!”青魔子淡淡一笑,“看来,红衣是一道凡障。那貌似,是当年王羽的色彩吧?” “奇怪!那小丫头,今天怎么穿了一件红衣,平日里不是喜欢穿素吗?”刑飞摇了摇头。 “你我已然不在安排两庄的一切,那么恐怕便开始衍生一些因果出来。那道红衣,或许便因之而生。”青魔子道,“以后,谁也不知会发生什么。若一切真是阿木的凡劫,那么这或许是好事。真正的凡,便不该有人cao控。” “凡障不破,凡心不生!”刑飞叹息了一声,“青白两庄任其自由,但愿魔郎所料不错,能解阿木之难。” 短暂的沉默。青魔子、刑飞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青魔,若是阿木恢复时恶魔随之再生,该当如何?你我都知道,佛妖两口棺未必真能封住恶魔。”刑飞打破沉默。 “无妨!”青魔子摇了摇,轻笑一声,“刑飞,咱俩若真是对上恶魔可有胜算?” “可以一战!不过——”刑飞沉吟片刻。 “没有什么不过!”青魔子笑着道,“万不得已,我们可以化形一战。大不了,鱼死网破。沧海一脉,都是可以牺牲的!”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刑飞亦笑了笑。 “只希望,如今的一切还在沧海仙尊的推衍之内……”青魔子俯视一切,眼中一片深邃平静。 此后,又七年。 时值初春,这一日,柳镇里掌灯结彩,喜气洋洋。沈烟伴着阿木亦站在王家门口,向镇口张望。 沈烟的容颜,似乎有了细微的变化,似乎多了一份风韵。其实,那都是术法的遮掩。 因为,既然化身为凡人,那么又岂能七载不变?沈烟穿着一件普通的紫衣。阿木则穿着一件新衣,看上去成熟了许多,身体更加壮实。 但,实际上,这七年来阿木的身子并不好。 七年里,阿木还晕倒过三次。 一次是他听见了柳镇一个婴儿的啼哭声,一次是他在青庄看见一个女子抱着自己未满百日的侄儿,还有一次竟然是一群孩子在阿木身边欢笑地跑过。 那些事,似乎都触动了阿木某一处神经。 阿木的晕倒,似乎越来越没有规律。因为,谁也不清楚,阿木心中的凡障到底都是什么。 柳镇人都知道阿木有这样一种怪病,已经不以为意。而每一次晕倒,阿木都会大病一场。 少则十余日,多则月余。 而病好后,同样的状况下阿木便不会在莫名其妙的晕倒。只是,阿木的头会时不时的疼痛。 而且,这种头疼症似乎年年加重,所幸一年之中,只不过几日头疼而已。 除此之外,七年里一切如常。 王家做棺的数目,已经不再局限于九口。七年里,或多或少,按需而来。 阿木做棺的技艺,似乎有所提高,但是那些符文他还是记不住,后来索性不记。阿木也没有再因为做棺的事挨过打骂。 王绝对阿木的态度也平和了许多。空闲时,王绝没事便去镇上转转,晒晒太阳,与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