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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战死在圣山之前,当真死而无憾。 所以,这一刻,东皇没有丝毫地犹豫。 他要以命换命,杀死白小七。 呼——呜—— 东皇眉心处,金光万道,夺人双目。沧海圣龙,仰天咆哮。白小七的眉头,亦不由不经意地微微一挑。 因为,她感觉到了东皇的死意,而且那道术她从来没有见过。 那金色的稻草人是什么?白小七能感觉到一种极为浩瀚又与众不同的力量,从那稻草人身上散发出来。 那是什么力量? 因为,那种力量让白小七都微微有些心悸。 而此时,若是有人能够看见那三界的起点,便会发现那条小溪已然泛起数道浪花,溪水瞬间湍急。 不远处,草原上那一片片的稻草人之间升腾起无尽的金光。那金光与东皇眉心的金光,如出一辙。 稻草人的力量,来自这神秘的世界。那是三界里,几乎没有人能够抗衡的力量。 “纳魂——” 东皇冷喝一声,手中法诀随即一变。那金色的稻草人随即转身背对东皇。其后背上的金色稻草,化成万千金色的丝线。 同时,东皇身上的金光也是大盛。 嗤嗤嗤——嗤嗤—— 两种金光相长,瞬间连接沟通。 呜——噢—— 那金色稻草人,本是半低着头。可是,这一刻,竟然猛然一抬头,似乎了睁开一对双目。 原本,那双目空洞无情,不显波澜。瞬间,却是泛着淡淡的金光。那一刻,东皇的身子也是猛然一震,嘴角却泛起莫名的微笑。 因为,东皇的魂正在灌注稻草人体内。 金光相连,汩汩如流。东皇的所有一切都在灌注。他要给予那稻草人生命,而东皇rou身便会成为一道躯壳。 那是一种无上的魂法。 金光汩汩,瞬息流淌。万千记忆,走过光阴。 ~~~~~~~~~~~~~~~~~~~~~~~~~~~~~~~~~~~~~~~~~~~~~~~~~~~~~~~~~~~~~~~~~~~~~ 那一年,天洲花季正好。浮尘河滚滚而逝,河畔唯一的青峰巍然耸立。 那乃是一场偶遇,就在青峰脚下。 “姑娘芳名?”麻衣赤足修士,温而含笑,洒脱不羁。 “我叫稻草人!”水衣女孩目光狡黠,“你呢?” “我叫东皇!你是木族修士?”东皇双目清澈,倒映出那可爱的女孩。 “木族?哦,算是吧!不过,我偷偷离家游玩,你可要替我保密。” “呵呵!好!” “那你可不可以陪我游游天洲?”水衣女孩歪头问,“我被关得久了,一切很是好奇。” “可以!” 那一年,东皇已经是三界绝顶的修士。但是,他感觉那个水衣女孩不谙世事,颇为可爱。很多时候,很多人与事,喜欢的没有理由。 而她,其实只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一道幻影。浮尘尽头,被封印的流年万万年才得一道魂气外散,化而成形。 可是,三界内又有谁能识得她的本真?她,本就是三界内的一个主宰。 于是,小溪漩涡里,演绎了一场绝对不会有结果的爱恋。 天洲胜景,美不可收。 “东皇,你看那片山!” “东皇,你看那朵云!” “东皇,天牧草原这么大?” “天洲的星河,竟然这么灿烂!那颗星星,好美!我想飞上去。” “……” 两个人并辔而游,其乐无穷。日日夜夜,不计岁月,情愫暗生,不可逆转。 沧海东皇惊世绝艳,但是从来没有那样喜欢过一个女子。三界圣山上,麻姑只是他的小师妹。可那水衣女孩却在不知不觉中占据了他的心。 水衣女孩,更是把东皇当做了她的心与眼。沧海一脉的男子似乎都有奇异的气质。她能遇到沧海九十八传人,冥冥中乃是宿命。 于是,两个人彼此爱恋,彼此烙印。 直到有一天,稻草人不得不离开,因为流年的那道魂气很快便会散去。偷得浮生半日,已然流逝将近。 稻草人,本就不是真实的存在。她和天女幻花一样都是三界里最神奇的存在。 “东皇,我要走了!” “呃?去哪里?” “回家!” “回家?”东皇不由一笑,“回木族吗?我可以陪你!” “不!”稻草人摇头。 “没有关系!”东皇再笑,其实他早已经知道稻草人绝不是天洲木族,“无论怎样的木族大能,都挡不住我。三界之内,怕是没有我东皇不敢去的地方。” “不是不敢去,而是我住的地方,你根本去不了!”稻草人神色哀伤,“那太远了,而且没有路。” “哦?”东皇摇头不信,“什么地方,我竟然去不了?我一步之间,便可穿越一界!” 三界之内,东皇真的认为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的爱。因为,东皇的确十分强大。 “我住在浮尘河的尽头!你能望见浮尘的尽头吗?”稻草人问道。 “呃!浮尘的起点与尽头?”东皇一愣,“浮尘有起点与尽头吗?那可是三界无始无终的大河,永不停息!” “嗯!没错!无始无终,永不停息!”稻草人的话,有些难明的意味,然后哀伤地靠在东皇的肩头,幽幽道,“东皇,我必须要走了。若有朝一日,我再来定然从浮尘的尽头而来!” “真的吗?多久?我可以等你!” “不知道!我对光阴,没有概念!” “……” “这个稻草人送你!东皇。”那是一枚栩栩如生的稻草人。 “东皇!这稻草人,蕴含三界里至高无上的一种力量。以后,你慢慢参详。愿,你永远用不到它。它只是伴着你,佑你平安!” “稻草人!等等!稻草人——” 东皇还有很多话,可是怀中的水衣女孩竟然渐渐地消失,便似融化的冰雪。那种消失,不是她自己能控制的。 任,逼近永之巅峰的东皇如何呼唤,也已经再无回答。 那便似一场梦! 或许,三界内的每个人都有那样的历经。你生命中总有一个人,像一只无情的鸟飞过你云淡风轻的流年。 何况,稻草人本就是流年。 此后,浮尘河畔,青峰之上。赤足麻衣,东皇眺望浮尘,痴心十数万年。可是,他看不见浮尘的尽头,亦等不到水衣女孩。 终有一日,他似顿悟下了青峰,灭了天洲鬼家三王子。 其实,那不是顿悟,而是一种绝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