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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萍儿,她莫名奇妙想到这么句话。 谢婉凝只觉得心如鼓擂,有什么深藏在记忆里的片段重新浮上脑海,她拼命去想,却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头太晕了,以至于刚一看到来人的面容,便又昏睡过去。 下一刻,她却突然又惊醒,脖子上一阵剧痛,有人正死死掐着她的脖子,叫她不能呼吸。 “救……”谢婉凝拼命呼喊着,挣扎着,却没能把人摆脱分毫。 那一双手明明细软滑嫩,她用干枯无力的手去拨弄,却怎么也拨弄不开。 “救命!”谢婉凝只听到自己最后呼喊了一句。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跟谁呼救,只是想竭尽全力喊这么一声,为已经死去的自己,为没法反抗的命运。 “婉凝!” 就在这时,一把熟悉的声音呼唤她一句,谢婉凝只觉得脖颈上的那双手突然一松,她一下子又能喘上气来。 “婉凝,你怎么了?”那声音很急切,谢婉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这一次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努力睁开眼睛,抬头就看见萧铭修一脸急切地看着自己,这是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仿佛遇到什么大事一般,特别凝重焦虑。 谢婉凝想跟他笑笑,淡然问一句“怎么了”,可话到嘴边,她却觉得自己喉咙有些痛,依旧什么都讲不出来。 萧铭修见她终于醒了,这才松了口气。 可他却还是全身心关注着她,见她张了张嘴却没出声,立即就叫人进来:“煮些温热的蜂蜜水,再备一碗安神汤。” 宫人轻手轻脚退了出去,萧铭修就靠过去,把她搂在怀里哄:“你刚才做噩梦了,吓着了吧?” 谢婉凝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她睁着眼睛,在昏暗之中紧紧盯着他厚实的胸膛,有那么一瞬间,她眼睛里闪过冰冷冷的凉意和凶狠,那是萧铭修从未见过的样子。 刚才的噩梦之中,她终于看清了害她至死的人的样貌,整个人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上一世她嫁进王家四年,一开始就过得不如意,所谓的丈夫从不跟她说一句话,每日里都住在前院书房,根本没回过正院。上头的公婆也古板刻薄,还要求她日日去上房立规矩,弄得她吃不好睡不好,没几日就消瘦起来。王家撑着世家的脸面,其实内里早就成了空壳子,她不得不用自己的嫁妆维持生活,心里却觉得没意思极了。 这里面也就王家的那个嫡女瞧着是个“好人”,早先在族学里也是见过的,谢婉凝便也想同这个在她看来单纯可爱的女孩子交好,只是没多久就发现对方并不如表面上所展示的那样美好,也就渐渐疏远开来。 只是万万没想到,她还没等到对方出嫁,却等来了对方掐在自己脖颈上的那双手。 她绝对没有记错,也绝对没有因为看到相图而迷惑,反而正正因为再次看到那张容颜,迷雾里隐藏的那些回忆才一一翻涌上来,叫她一片糊涂的记忆深处渐渐清晰起来。 当年那个想要掐死她的人,就是王氏正宗嫡女,她前世的小姑子王纯汐。 等到她回忆起这一切,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那些担心和郁结都消散开来,那些害怕和恐惧的情绪也都一并淹没在记忆里,估计以后再也不会来烦她。 事到如今,她却只一个疑问:王纯汐为何要害死她? 她同她一点厉害关系都无,甚至她在王家生活的那几年跟王家人也无更多接触,就连求医问药也大多是她自己用嫁妆在填补,并未花费王家一分一毫。 一个压根就没有多少交往的陌生人却突然凶恶地害死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因由,可她无论如何分析,也想不出一个大概来。 若还是上一世,她大可当面同王纯汐对峙,可是世轮回,转世重来,现在的王纯汐已经不算是当时的那个人了,她也不可能再去问她到底是何种因由。 但……谢婉凝抿起嘴唇,这一世的王纯汐居然在天祐三年就要入宫为妃,这令她心里又泛起更多疑惑来。 这一世,因为她的选择,许多事情的结果都不同了。她从此有了不一样的人生,家中大哥也早早立起来,不再一味顺遂父母意愿。 甚至这繁华锦绣的长信宫中,也变成另外一个样子。 前世的天佑帝没有盛宠至极的贵妃,也同王家和太后的关系形同水火,再多的谢婉凝无从得知,却能肯定前朝后宫都不是如今模样。 她不仅仅改变了自己的命运,也改变了萧铭修的。 只是这些都是她心里最深的秘密,终其一生,她都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知晓,哪怕是谢兰,哪怕是萧铭修。 谢婉凝深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陛下,刚臣妾只是梦魇,已经无事。” 萧铭修轻轻给她顺着后背,脸上的的表情异常凝重,说出来的话却是异常温和:“你都做了些什么梦,怎么还把自己吓得直喊救命呢?” 这些年,他跟她虽说未曾日日同床共枕,来景玉宫的次数却也不算少。他睡眠浅,有点事都能被惊醒,却也从未见过她梦魇的样子。 刚刚谢婉凝一开始挣扎时他就醒了,当时他略微拉开些床幔,就看到她一脸焦急狰狞,就连身体都跟着不停挣扎,仿佛有什么人正在欺凌她一般。 萧铭修当即就开始呼喊她,可谢婉凝却一声都没听到,只紧紧闭着眼睛死命挣扎着,到了后来甚是伸手在脖颈上比划,仿佛要挥开什么脏东西一般。 与此同时,她开始喊“救命”。 萧铭修这下心里更急,喊她名字的声音越来越大,谢婉凝没有醒,却叫醒了守在门口的苏年和秋云。 好在,最终谢婉凝自己醒了过来,可她这异常吓人的梦魇却也让萧铭修记到心里去。她肯定是对什么感到恐惧不安,或许也害怕有人要加害于她,否则她也不至于因为噩梦就如此惊慌,无论如何就叫不醒。 萧铭修轻轻喘着气,听谢婉凝说:“臣妾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好,”萧铭修垂下眼眸,“噩梦不用记,一会儿你吃些蜂蜜水,再喝一碗安神汤,早晨醒来就能忘记了。” 谢婉凝整个人缩在他怀中,却是觉得特别安心。 可能噩梦之后的人都会有片刻脆弱,这一会儿的她不想再疏离开来,她只想舒舒服服靠在他萧铭修里,安然睡上一觉。 萧铭修给她顺了顺后背,见她慢慢放松下来,心里也就不那么着急了:“等吃了汤再睡,要不然睡不踏实。” 谢婉凝轻轻“嗯”了一声,听起来确实是有些困顿了。 萧铭修却一点睡意都无,他抱起她,跟她互换了一下位置:“你睡里面,明日朕早朝就不吵你了。” 景玉宫的宫人动作很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