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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1

    错,他前去替臣探明真相,寻求公道, 臣……”

    他搜产挂肚地回忆着脑海里的词句,可他不知道,自己声音很小,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

    顾登恒连拍三下桌面:“大声点!你在跟谁说话?你是觉得朕的耳朵不如你有用是吗?”

    顾泽长抬起头,嘴唇蠕动,慌得出不了声,摄于他的威严,跪着向后挪了一下。

    王声远心中轻叹一气,觉得顾泽长真是可怜。

    哪位父亲在倥偬之际,看见自己儿子如此不成器,那都是要发怒的。何况如今顾琰那边出事,顾泽长又是来道歉的。他再这样不死不活地说话,恐怕原来不大的错误也要被翻个倍来责罚。

    可也不能光怪他,顾登恒对这位五子真的是太疏忽了。

    王声远出列,站到顾泽长身边,替他说道:“回陛下,此事臣也有所耳闻。顾侍郎离京前曾与臣简略提起过,他此行前去荆州,其实是与李侍郎当初向陛下检举的西市商税漏缴一案有关。经户部详查,那几家商铺并非有意将账簿作假,而是的确今年经营有亏,余利不足。数位商户遭外地商人唬骗,损失惨重。而罪魁祸首又已在某人掩护下离开京师,他们怕得罪权贵,是以不敢声张。”

    “得罪权贵?”顾登恒一手按在桌上,闷声问:“何出此言?”

    王声远偏头瞄向顾泽长,挤着他一双满是皱纹的眼睛跟顾泽长示意。是他自己说,还是代劳?

    顾泽长苦着脸,忙不迭地把这重任推过去。

    他既然决定前来告罪,也就没想着遮掩。王尚书平日待他不错,说事肯定会比他清楚明白。

    王声远:“那外来商户,是经本地高官引荐作保,才与几位商户结交。臣也不知那商户是何来历,只是派人追查,知道一行人进了荆州,并一直没有出来。”

    “谁?”顾登恒视线轻轻瞥向顾泽长,冷淡道:“好,你倒是自首来了?出城的公文也是你给批的?”

    顾泽长急忙道:“不,不是臣!”

    说完这句就没了,顾登恒等了片刻等不出下半句话,怒气反笑。

    好好好,他早该对这孩子绝望了。

    这么蠢,是他生的吗?样样随了他那身份低贱的母亲,真是——气死他了!

    方拭非头疼啊,急得想上去托他的屁股。

    五殿下会因为怕牵连顾琰来向陛下坦白,让方拭非对他改观,她也会对这孩子觉得太过可惜。

    他跟顾琰不一样,跟那狡诈阴险的三殿下也不一样,这孩子是真的天真纯良。

    母亲早早离世,没人真正关心他。在宫里捧高踩低是常态,顾登恒为人严厉,几位兄弟又不喜,他日子过得很是艰苦,自然导致了他懦弱胆怯的个性。

    他自幼被赶出宫,不像正规皇子那样接受过宫学教导。读书学字,敷衍了事,年纪轻的时候不懂事,白白荒废了年华,如今才成了这般。

    可是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方拭非扯了扯顾登恒的衣角,窃窃私语道:“陛下,五殿下也是深受其害。出事后,他前去找顾侍郎言明此事,想要补救,是顾侍郎让他不必声张。”

    顾登恒咋舌。他能不知道吗?自己这孩子有多少出息他心中当然有数。如果顾泽长敢做出这样的举动,哟嘿,他说不定还要对他改观一下。

    可顾泽长嘛,也就是被人骗的料。

    顾登恒也低下头,问道:“你们在荆州,究竟查到了什么?”

    方拭非眨了眨眼,小声说:“查到他们贪污了三十万两!”

    三十万两不属实,方拭非瞎诌的。

    顾泽长埋头,一时没看见桌后的方拭非,以为顾登恒是在跟自己说话,小声试探道:“陛下您说什么?”

    “三十万两?”顾登恒眉头一跳,就知道方拭非这人不老实。抬手又要去拧她的耳朵。

    方拭非急忙改口,信誓旦旦道:“二十!二十万两!”

    差不多了。各个地方补一点,赔二十万两不亏!

    可顾登恒还是不满意:“二十?!”

    二十万两,不管是谁,都够剥十层皮了。

    贪污是一点一滴来的,要人家一次性吐出来,不现实。

    他虽然不知道幕后之人究竟是谁,但在皇位坐了那么久,心中还是有数。

    “十万两!”方拭非从喉咙里挤出声音说,“真的,陛下。他们单在宣州一处,就骗出了两万两白银。恰逢宣州旱情,直接逼死了一位本地巨商。宣州县令也颇为过分,实在让人闻之心寒。”

    顾登恒暗自思忖片刻,挥手说:“你下去。”

    方拭非“诶”了声,起身退下。

    两人迅速完成高达数万两巨款的讨价还价过程,方拭非功成身退。

    顾泽长低着头,还在困惑,乍一见到人从书桌后退出来,吓得惊叫出声。还好自己压出了,声音并不大。

    方拭非走在顾泽长身边跪好,从手臂间偏过头,对顾泽长做了个“稍安勿躁”的表情。

    顾泽长点头。

    顾登恒:“你们顾侍郎去荆州查案,又查出什么名目了?”

    方拭非:“回陛下,顾侍郎查出那商户四处行骗,危害不浅,获赃款共十万两有余。”

    “十万两?”顾登恒一副很是惊讶的模样,怒道:“你如何知道有十万两?荆州又如何藏得下十万两?说话可要有凭有据,否则,别怪太守再来告你们一状。”

    “十万两还算少的。顾侍郎找到了那商户,从他口中所述一笔笔算出名目,有根有据的即有十万两。”方拭非一脸气愤道,“如陛下所说,钱都进了荆州,未曾出来。十万两白银不是小款,荆州一时难以藏匿,定会有马脚。虽然马氏商户已死,但十万两白银至今下落不明,该让户部官员前往荆州细查,将赃款翻出。”

    方拭非磕首道:“陛下,此案性质恶劣,更是牵连皇子,可见幕后之人狼子野心,绝不可姑息。”

    顾登恒若有所思地按住前额左侧:“嗯……”

    瞧瞧方拭非多聪明?这顺杆子爬的功夫顾泽长一辈子也学不会。

    顾登恒:“你二人退下吧,此事再议。朕会与顾侍郎商议,等候消息。”

    方拭非:“是。”

    方拭非起身,正准备出去。顺手拉了顾泽长一把,示意他赶紧起来。

    “陛下。”

    御史大夫出列道。

    顾登恒:“御史公有何意见?”

    “陛下,”御史大夫依旧沉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他请求道:“方主事年纪虽然,然忠勇有加,机敏过人,荆州一案可见方主事有独当一面之能。臣正为何山县监察御史失责一事苦恼,县令致仕,是否可以派遣方主事过去主持大局?”

    顾泽长听见那名字,脸色一变,脱口而出:“可是——”

    方拭非踢他一脚,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