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虞奇侠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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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好色真人 2020年12月16日 字数:24944 三代治平后赵王丘,北登残照,曹君西狩。曾见几朝隆盛日,吹彻章台薄柳。 寒江难渡传刁斗。坐与沉沙论反覆,中原纷,白日当纵酒。抚剑叹钓鱼叟。 宋皇斧钺诛雠寇,四海喑,文德暗弱,卿云分奏。布衣维新黎元命,陈帝嘉 锡紫绶。魏武奋,再归新宙。万里山河今笼统,十二朝,天命听谁授。廿二府, 大虞守。 调寄 自古以来,剥中有复,从那玄帝一统中原之后,法天则地,制衣裳,兴教化, 九州同,抚天下。至此中原粲然可观。 三代相承,承平千载,后诸侯乱政,互相攻伐,有五百余年。 赵帝一统天下,后到昭帝时候,狄人南下,昭帝南迁,以帝江为天险,苟且 偏安,皇室暗弱,曹公篡权,夺取天下。 曹朝享年四百有余,哀帝无子,两位辅政大臣,分立二帝,东西二朝,征伐 三百余年,至宋高祖,才混一东西,一统中原。 宋朝以武立国,也以武灭亡,宋成帝时候,军阀割据,藩镇为乱。狄人南下, 帝江以南,也被占据。 乱世当出英雄,陈高祖崛起微末之中,以布衣之身,定鼎天下。陈太宗北伐 狄人,却是大败而还。至此之后,陈朝不敢言北伐之事。 陈元帝之时,国舅魏公誓师北伐,以三万铁骑渡帝江,过护洛,收复失地, 破狄人王庭,将陈朝疆域扩充北海。 元帝无道,魏公称帝,陈朝三次北伐失败,魏军南下,破河阳城,元帝自尽 于玄河。 魏武挥鞭,打下魏朝四万里江山,版图之盛,古之未有。魏朝经十二帝,毅 帝之时,魔教作乱,四方纷扰,长乐侯兴义兵,十年奋战,剿灭群雄,进入京师, 江山国号,国号称虞。 虞行古制,以四妃三司六官府为政,天下苦之,天定三年,高皇帝驾崩,二 妃摄政,休养生息,后孝文太后崩,孝懿太后摄政,以勋贵治天下,读书人无进 之路,天下纷扰。 升明十三年,癸未宫变,孝懿太后还政,长乐执政。 长乐改年号为大化,自称圣人,征伐魏逆,八年功成,天下平定,改元垂宪。 长乐有子十人,皆得圣宠。十人各怀诡志,结党营私。是而宫中内外,终无 宁日,以致魏朝遗民,不息复国之念,奇侠辈出,奋起抗争。 垂宪十二年,西戎扣关,长乐于云歌府卿云围场,举行秋狝大典,集精兵二 十五万,射猎择帅。 一场惊风骤雨,于此展开。 云歌府,卿云围场。 昔日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如今旌旗飘荡,兵马嘶鸣。 一望无际的营帐搭建在青葱草地,穿着各式铠甲的士兵不断在四周巡逻。 他们乃是从虞朝三军之中里面抽调出来,来参加这一次秋祢大典。 在一处豪华的营帐之中,两个人正在谈论。 一个满脸横rou,体格粗壮,一双眼睛全是凶戾,如果不是头戴紫金冠,身穿 滚龙袍,就如同市场屠夫一样,这便是二皇子文溯。 二皇子瓮声瓮气对自己亲弟弟说:「老八,这一次你要帮我射中乘黄,到时 候我领兵在外,你全力协助大哥,若是他们哥几个敢有异动,我立马带兵杀回来, 替大哥坐稳这龙位。」 八皇子文汇如同书生,身材消瘦,看身形如同女子一般纤细,他摇摇头,反 驳:「二哥,大家都是亲兄弟,何必如此。二哥你若是到了天山关,要防备西戎, 不可因小失大,让西戎入关。」 「这件事我自有分寸,老八,你性子太过软弱了,如何能成事,你当他们是 兄弟,他们可没有当你是兄弟。」 八皇子听到这话,没有反驳,只是叹息一声。 在另一边,三位皇子聚在一起,五皇子文洵相貌英俊,脸上挂着笑容,让人 如沐春风,他笑着说:「老七,这一次机会就给你,你可要好好表现,射中了乘 黄,到时候领着大军,好不威风,母后知道了,也会对你刮目相看的。」 「五哥,你就放一百个心,当你的无为公子就是了。我做事,你放心。」七 皇子文源和自己兄弟不同,还穿着一身甲胄,带着兜鍪,好似已经准备好了出征。 六皇子文潞咳嗽一声,叮嘱七皇子说:「七弟,天山苦寒,你要多保重。这 刀剑无眼,你要小心,让标营的保护好你,遇到危险,宁肯撤退,也不要去冒险。」 「六哥,你还是多关心你自己吧,我不希望我回来,就见不到你了。」七皇 子笑着拍拍六皇子的肩膀。 「只要我们兄弟三人齐心协力了,哪有事情办不成的。」五皇子最后笑着说 道。 另外一个帐篷里面,三皇子和九皇子正在下棋,三皇子看着棋盘,对着九皇 子说:「老九,自古以来金角银边草肚皮,你为什么不去争。」 「三哥,争也要能争到,我这个人性子最为惫懒,若是争的人太多,那不如 让他走了便是。」 「老九,这个可不像你说的话,你对我这个亲兄弟,还要这么藏着掖着吗?」 「有些话说得太明白,就没有意思了,三哥你说是吧。」 三皇子一笑,看着棋盘上面,自己的一个眼被九皇子堵死,摇头说:「九弟, 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在帅帐最后面,一个偏僻的营帐里面,四皇子端着一杯茶,在那里慢慢品着, 九门提督李星野,他的亲舅舅却是满脸着急。 「四殿下呀,他们几个都在筹谋,而你还在这里喝什么茶!」 「舅父,你还是叫我文渊吧。这一切都有天命,不管谁去都一样,我现在只 想回到京城,安心当自己的富贵闲人。」 「富贵闲人,富贵闲人,这天家哪有什么富贵闲人。你如此惫懒,真是… …」 四皇子为李星野倒了一杯茶,递给李星野说:「舅父,先喝口茶,等会圣人 召见了,你要喝茶,都没机会了。」 李星野本想拒绝,但却的确口渴,只能喝下去,感叹说:「我怎么摊上你这 么一个外甥了。」 四皇子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帅帐那边。 此时帅帐之中,一个五六岁幼童正在那里舞剑,只见这少年一板一眼,刺挑 抹缠,倒是有模有样。 一个头染白霜的老人坐在一张披着老虎皮的椅子上,慈祥看着这个少年。 他便是这天下二十二府的统治者,虞朝的圣人,当今皇上姚长乐。 「皇爷爷,孙儿如何?」幼童将剑收起了起来,对着皇帝说。 皇帝听到这话,笑着说:「真不愧是朕的孙子,小小年纪都是有模有样。好 好,你希望朕送什么你当作赏赐呢?」 「皇爷爷,孙儿还差一把剑,孙儿要用宝剑,保护皇爷爷。」幼童挺着胸膛, 大发豪言。 皇帝没有说话,走到幼童身边,将幼童抱起,然后坐回龙椅上,对着一旁太 监使了一个眼色,身边伺候的太监连忙递上一把匕首。 皇帝将匕首交给幼童,对着幼童说:「这龙影剑是太祖高皇帝留下的,你如 今拿着它,不止要保护朕,还要保护这天下万民,保护这万里江山,你可知道?」 幼童没有回答,好奇将匕首拔出来,只见这把短剑寒光闪烁,光洁的剑身如 同镜子一样,倒映出那幼童粉雕玉琢的小脸。 这时候一旁的太监笑着说:「圣人,你太宠爱小王子了,其他几位殿下总是 抱怨,同样是孙子,为什么圣人你只宠爱小王子。」 皇帝听到这话,想到了,耀棣当初出生的时候,他梦到了自己父亲,赐给自 己一把剑。 这个梦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他查阅了见到其中有一条「红颜死, 大乱止。十四子,主神器。」 配图是一个女子死在野外,四周有一汪清泉。 配诗为:「龙争虎斗满寰区,谁是英雄展霸图?十四孩儿兑上坐,九州平定 泉禾苏。」 这俗称乃是宋朝袁天罡和李淳风所写,历代都封禁,只 有皇家才有。而这一本乃是魏朝就收藏了,一直没有碰过。 皇帝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的,知道这预示着什么。 他不愿意将这些说出来,只是随口说:「若是他们能够生这么精明的孙子, 朕自然也会喜爱。九思,平国公是否到了?」 「启禀圣人,国公在外面候着了,等待宣见。」 「那宣吧。」 「宣平国公觐见……宣平国公觐见。」 不一会儿,穿着蟒龙服,带着紫绶,配着金龟的中年男子进入帐中,对着皇 帝三拜九叩说:「臣皇甫继和见过圣人,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这次召你前来,是想知道认为西戎是否会扣关呢?」 「臣愚见,根据四圣司情报,西国木札特大公为主,纠合部队二十万,兵锋 所指,恐在天山关,如今天山关只有一万守军,外加臣府军两万,恐有石卵之危。 臣恳请圣人增兵。」 皇帝听到这话,轻轻用手敲着椅子,没有回答。 这时候耀棣开口说:「皇爷爷,这西国想要打我们,那我们就不用客气,好 好回击他们,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 九思听到这话,连忙说:「小王子,圣人自有思量,切不可多言。」 耀棣听到这话,气鼓鼓地说:「等孩儿长大了之后,一定要替皇爷爷出兵, 打到他们的王庭去,将我大虞朝的七星伴月旗,插在他帝都王位 的后面。」 皇帝摸了摸耀棣的头,只是当这是孩子的气话。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数十年 后,虞军西征,历时四年,击溃西国各国主力,将虞朝的七星伴月旗插满西国帝 都大街小巷。 皇帝继续说:「无妨,这次朕从禁军之中挑出五万,从府军之中挑出十万, 从厢军之中挑出十万,一共二十五万,大军已经驻扎在黄龙城等候调遣,只不过 朕唯一担心的是,应该由谁领军呢?」 平国公听到这话,开口说:「这一次臣听说参加秋祢的有九位皇子,不妨让 这九位皇子其中一位领兵,圣人意下如何?」 皇帝看了看九思,九思连忙退出营帐,很快九位皇子走了进来。 八位皇子和平国公见面之后,互相行礼之后,到了十皇子。 十皇子让平国公眼前一亮,其他八位皇子都或多或少有些缺点,但是这位皇 子却让人找不出丝毫缺点,如同天地造化都聚集在这人身上一样,平国公开口说: 「这个就是十殿下吧,真的很像圣人年轻时候。」 皇帝听到这话,笑着抚摸自己的胡子,看着十皇子文渭,眼中流出了一丝得 意的神色。 「唉,臣有罪,臣有罪,臣这次前来,只是带了一张弓,准备献给圣人。没 有想到九位皇子都在这里,真是有罪。」 皇帝听到这话,思索了一番说:「既然如此,那么就来抽签吧,谁抽中最短 的,这把弓就是谁的。等到抽弓结束,你们九个就前去寻找乘黄,若是谁能将乘 黄带回来,那么谁就是朕钦赐平西大将军,率领这二十五万大军开赴天门关,痛 击西戎。」 九位皇子跪下承诺,然后皇帝对着账外说:「李星野,这抽签就由你来弄吧。」 穿着麒麟补子在外面候着的李星野走了进来,恭敬说了一声诺,然后开始抽 签起来。 很快签就抽好了,结果是四皇子抽中了最短的那根。 平国公将准备好的强弓递给四皇子的时候,四皇子看到了皇帝走到十皇子身 边说:「以后可要好好拜访你舅父了。」 四皇子眼睛微微一眯,这时候耀棣走到四皇子身边,对着四皇子说:「父王, 恭喜你。」 四皇子苦笑一下,等到皇帝说退下的时候,才和其他八位皇子一起退下。 到了营帐外面,四皇子走到十皇子身边,对着十皇子说:「十弟,这把弓给 你,有这把强弓,你也方便射中乘黄。」 十皇子疑惑的看着四皇子说:「四哥,只是你抽中,为什么要送给我呢?四 哥你应该知道,这一次射中乘黄,可以带兵出征,难道四哥你不想吗?」 「我在十年前,已经和平妃娘娘一起出征过,军中风刀霜剑严相逼,实在不 适合我。十弟,你若是去过梁州府就知道诗中所说,天山六月飞白雪,没有雪花 只有寒了。」 十皇子接过弓,用力拉开说:「我不怕,四哥,多谢你了。」 「我们是亲兄弟,不用谢这些。」 十皇子笑着离开,这时候耀棣走了过来,拿着四皇子的手,疑惑地说:「父 王,为什么你要把这把弓送给十叔父呀?」 「耀棣,你记住,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耀棣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下来四皇子就去准备了。 九位皇子穿甲带盔之后,就在侍卫的陪同之下出发了。 四皇子带着九位护卫离开营帐之后,对着护卫说:「你们前去其他几位皇子 那里,手脚放伶俐一点,不能让他们看出,你们是有心干扰。」 「十皇子那边也要去吗?」 「不,本藩这次就是要让老十射中了乘黄。」 九位护卫点点头,骑着马离开了,而四皇子没有前往小山丘,而是往另外一 个方向前去。 一刻钟之后,他就看到一个帐篷,在帐篷四周有着栅栏,圈养着一些牛羊, 一个牧羊女正在那里照顾这些动物。 牧羊女听到马蹄声,转身过来,先是有些吃惊,后来看到四皇子到来,眼中 露出了一丝的惊喜。 牧羊女走到门口,迎接四皇子下马,四皇子下马后,拿出一个钱袋对着牧羊 女说:「这些钱你暂且收下,应急用。」 「殿下金安,奴婢不敢收下,奴婢在围场之中养这些都已经足以生活了。」 「天有不测风云,万事都需提前准备。」四皇子说完,对着牧羊女说:「你 姐夫呢?」 「他们前去巡逻了,如今圣驾在此,他不敢懈怠。」 四皇子一笑,看着牧羊女说:「你的嘴还是这么会说话,既然他不在,那我 也就进去看看吧。」 牧羊女脸色一红,说了一声是,然后四皇子走了进去这简陋的屋子。 四皇子看了看牧羊女,牧羊女穿着时花绣袄, 低束罗裙,脸上虽然不施粉黛, 却娇艳含春。 「朱碧呀朱碧,怪不得他们都称赞你是云歌府第一美人。」 牧羊女听到这话,脸更加红了,她对着四皇子说:「殿下,你是要喝酒,还 是要喝水?」 四皇子一把将牧羊女拉过来,嗅了嗅,然后说:「好香,既然来了,自然应 该是喝一些玉露琼浆才是。」 「殿下,你,你又说笑了。」 四皇子说着,亲吻牧羊女,四皇子的舌头跳逗这牧羊女,牧羊女笨拙的应付 着,四皇子上亲吻完毕之后,对着牧羊女说:「你姐夫他们也快回来了,本藩也 就不多事了,速速完成吧。」 牧羊女听到这话,对着四皇子说:「殿下,奴婢应该怎么做呢?」 四皇子摸着她的手,让牧羊女将自己腰带解开,然后露出里面那硕大的阳具, 看着这阳具,牧羊女有一些害怕,又有一些激动,她伸出手来,抚摸上去。 「喜欢吗?」 「殿下,无论你什么,婢子都喜欢。」牧羊女将脸贴近,如同依靠最宝贵的 东西。 四皇子喝了一口茶,见茶是温热的,于是再次喝了一口,伸伸手,牧羊女抬 起头来,四皇子将茶水渡过她,对着他说:「就这样含着吧。」 牧羊女因为嘴里含着茶水,不能说话,在四皇子的指示下,小心翼翼的将那 阳具给吞了进去。 四皇子摇着扇子,对着牧羊女说:「不用着急,慢慢来,若是你觉得茶水不 方便可以吞下去。」 牧羊女没有说话,舌头按照四皇子的指示,开始挑逗起来,她不断吞吐,给 四皇子一种xiaoxue的紧密感。 而四皇子却没有丝毫在意,闭着眼睛,如同在想事情,又好像是在享受一样。 一刻钟之后,牧羊女都感觉自己嘴嘛了,而四皇子才对着她说:「我要来了, 你接好了。」 四皇子想到了什么,开始抽插起来,然后身体一抖,这天家子孙,就源源不 断从了出去。 牧羊女被这么浓厚的jingye给呛到了,咳嗽了几声,jingye落在地上。 四皇子穿戴好之后,对着牧羊女说:「本藩明天晚上在来找你。」 四皇子说着准备离开,而牧羊女看到这个情况,连忙抱住四皇子的腿说: 「殿下,希望殿下能够带奴婢离开这里,让奴婢伺候在你身边。」 「这件事到时候再说吧。」 「可是奴婢已经等了四年了,殿下,你还要奴婢等多久。」 四皇子原本笑脸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板着一张脸,对着牧羊女说:「才 四年,宫里有些人等了一辈子,四年又算的了什么,你且好好等着吧。」 四皇子说完,翻身上马,不管牧羊女哭的多么伤心。 秋祢当日,沧海府海宁城西南角的大街上。 一队人敲锣打鼓地走在路上,最前面的就是两块牙牌,一块写着肃静,一块 写着回避。 在牙牌后面,就是四个大汗抬着一张匾,匾上打着黄布,遮住了匾的内容。 在匾后面就是敲锣的衙役,然后就是一顶两人抬的软轿。 这一行人到了大街的尽头,一处大宅院前面停了下来。 一个三大五粗的男子走到了大门口,大声喊着:「继贤书院的人听着,御赐 匾额到了,速速摆香案,接匾。」 不过书院里面丝毫没有动静,那人大喊了两三声,然后就用拳头砸门。 就在这时候,从队伍后面突然传来马蹄声。 衙役众人转身望去,只见一个清秀少年骑着马前来,看到这个情况,众多衙 役不由齐声吆喝,让这人停下。 这少年到了轿子旁边才勒住马匹,而这时候,书院大门打开了,一个二八年 华的少女走了出来。 在场众人的目光全被这个少女给吸引住,这少女容貌似那新月清晕,又如花 树堆雪。 少女走到少年马前,对着四周说:「这是我堂哥,是一个瞎子,大家见谅。」 那少年听到这话,也快速地翻了白眼,如同真的瞎子一样。 众人都沉醉在这少女的容貌之中,没有在意,一个瞎子怎么的骑马到了这里。 这时候,软轿打开了,一个人穿着大雁补子的官员走了出来,对着少女说: 「思思姑娘,如今御匾到了,你们也应该准备一下,接下这块匾才是。」 听到这话,少女对着官员吐舌,调皮地说:「这要接匾要准备香案,麻烦大 人你们在外面稍等片刻。」 少女说完,带着少年进入到书院,顺势把门给关上了。 接下来,少女带着少年到了书房,一个头发花白,穿着儒生服饰中年男子坐 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书。 这人最为出众的就是头上没有带着发巾,而是系着两道白绸缎,在尾部分别 写着委、鬼两个字。 少年进来连忙行礼说:「侄儿虞翻见过叔父。」 这位中年人就是这继贤书院的山长魏白云,人称控鹤先生。而少女就是他的 第四个女儿魏思思。 魏白云点点头,对着虞翻说:「你这次前来所谓何事?」 「是这样的,师太让我转告叔父,希望叔父能够帮她几件事情。」虞翻说着, 拿出一封书信,打开之后,竟然是卿云围场的地图。 虞翻指着地图说:「师太和其他六个弟子都在太傅安排下,进入到围场之内, 若是没有出差错的话,在今天下午,师太他们就能接近帅帐,到时候一剑可血千 秋耻了。」 听到虞翻这话,魏白云点点头,询问虞翻:「师太需要老朽做些什么?」 「师太吩咐了,若是她们求仁了,希望叔父能帮他们写墓志铭,若是功成, 希望叔父写文章昭告天下。到时候陇右府的天马十三家,武凉府的归义寨,益安 府的万安军,幽燕府的幽燕舰队,上阳府的北靖军都在太傅的指挥下响应。太傅 说了,若是这次能让狗皇帝死了,那么这天下半壁江山会再次归魏,各地义军将 蜂拥而起,恢复我大魏江山。」 虞翻说到这里,语气激动得不住颤抖起来。魏白云点点头,看着地图,眼睛 有一些湿润了。 这大虞朝建立不过四十三载,不少遗民思念前朝,魏白云就是其中代表,如 今能够恢复魏朝江山,他们怎么能不激动,不开心。 这时候,书院前面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魏思思对着魏白云说:「父亲,看 来是御匾已经进来了,你暂且留在这里,孩儿和哥哥自会应付。」 魏白云点点头,魏思思走出书房,到了前厅的时候,发现匾额的黄布已经取 了下来,四周的衙役准备将御匾给挂上去了。 魏思思这时候看了一下御匾,轻轻一笑,心中有了对策。 她对着知县行礼说:「老爷,这个匾额不能挂上去。」 「有什么不能挂的,这个可是当今圣人所赐。」 「大人,你且说,这匾额上的凌字是两点水还是三点水呢?」 知县听到这话,看着上面的沧海凌波四个字,仔细看了看,也没有分清楚, 他有些不耐烦地说:「不管三点水,还是两点水,只要是水就成了。」 「这可不妥,若是两点水的凌,就可以挂上去,若是三点水的话,这个可不 能挂,若是挂的话,可是会出人命的。」 魏思思说完,知县被吓了一跳了,对着魏思思说:「有这么厉害吗?怎么三 点水就会死人呢?」 这时候魏思思身边的一个丫鬟笑着说:「小姐,这个知县没有读几本书,你 解释给他听听。」 「这若是两点水的凌就是一片祥和的气氛,而若是三点水的淩,那就是充满 了戾气,难道老爷,你没有读过说文吗?淩,慄也。所以这是三点水的淩,我们 可不敢挂,万一日后出了什么事情,不但我们书院跑不了,就算大人,你也跑不 了。」魏思思款款而谈,而知县听到这话,有些犹豫地看着自己身边的师爷。 师爷对着知县说:「这些都和我们无关,反正这是圣人写的,和我们小老百 姓无关。」 知县点点头,继续让人挂,看到知县执意如此,魏思思对着身边的丫鬟点点 头,丫鬟点点头。 等到匾额挂好之后,知县对着四周围过来的人说:「快对御匾行礼,见匾如 见圣人。」 这些书生都无奈的跪下去,知县也带头跪下去,在他们跪下三拜九叩的时间, 魏思思瞬间跃起,轻描淡写的将匾额摘了下来,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带了下去。 等知县他们抬起头来,发现御匾不见了。知县慌张地询问说:「御匾到了什 么地方去了?御匾呢?」 「或许被风刮走了也说不定。」魏思思一副事不关己的神情。知县大声说: 「胡闹,这御匾可是上好红木做成,重五十多斤,什么大风能挂去?思思姑娘, 你身边的丫鬟呢?」 「自然是下去煮茶了,难道老爷你来了,我们不煮茶招待吗?而且你怀疑桃 红能扛着五十多斤的御匾离开这里吗?」 |最|新|网|址|找|回|—— 知县被魏思思这么一挤兑,无奈地跺脚说:「现在御匾不见了,本县哪里还 有什么心思喝茶。免了免了,大家都四处找,这个可是圣人钦赐的匾额,别说本 大人了,就算府台大人都当不起。」 这些人搜索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什么,只好无奈地离开了。 等送知县离开之后,魏白云也从书房里面走出来,询问说:「外面发生了什 么事情。」 魏白云的大儿子 魏存中,对着魏白云禀告了这件事,魏白云听完之后,对着 魏思思说:「御匾呢?」 魏思思调皮地一笑,然后去找桃红,一会儿,桃红拿着一个包裹走了过来, 打开包裹,里面是一根根柴火。 魏白云看了一下,发现一块上面还有大虞圣人赐五个描金字,不由摇头说: 「这么上好的红木,劈成柴火,岂不是可惜了。」 桃红笑着说:「山长,当然不是柴火了,这个可以当戒尺,这就耐用很多了。」 魏存中听到这话,无奈地说:「四妹呀,四妹,这个御匾,这吴民新要挂就 挂,你又何必多此一举,这御匾毕竟在我们书院丢的,到时候虞廷追究起来,你 又如何收场。」 听到魏存中这话,魏思思拿起一块木匾,跪在地上对着魏白云说:「父亲, 孩儿从小就听父亲背剑客行。 幼子精灵碧鞘中老妻粉黛红炉里,利器有神人有术,两者无形炼成一。仇雠 曾为匹夫谋,生杀不由天子出。未央殿上今何如,头颅三十已堪羞。 如今仇雠不由匹夫谋,生杀皆是虞帝出,孩儿只恨剑术不精,不能一剑可血 千秋耻,七尺消去九世仇。」 魏思思说到最后,泣不成声,而魏白云也叹息一声,在场众人眼中都含着眼 泪。 魏白云将魏思思的木块拿去,对着魏思思说:「起来吧,父亲知道你不愿意 看到虞廷这块匾额,为父又何尝想见到了?只是事到如今,不得不从权,既然都 已经劈开了,全都烧了吧,烧了吧。」 魏白云走出房间,看着悠悠白云,想起了很多事情。 他本姓虞,在鼎革之后,改姓为魏,虞廷几次征召,甚至让他出任修撰《魏 书》,他都没有答应,他只有一个信念,就是义不仕虞,在这沧海府讲学,希望 更多人能够心存前朝,争取在他活着的那一天,大魏的江山能够重现? 「山河焉有燕王地,何人重开大魏天。」 他无语问苍天,这四十年,魏朝义军不断起事,但是都已失败告终,魏白云 真的很担心,自己不能活着见到虞朝覆灭,魏朝中兴。 魏白云再次看向北方,希望慈恩师徒等人能够刺杀成功,平安回来。 只要皇帝一死,他那十个皇子都就会为了争夺皇位而乱起来,到时候魏朝就 有机会了。 秋祢大典当日下午,卿云围场某处营帐。 慈恩师太和弟子六人在营帐之中,看着营地附近的地图。 「按照巡逻的次序,在一刻钟之后,我们就会经过帅帐,但那时候却不是一 个好机会,我们要在彩楼前面下手才行。」慈恩师太冷静地说着,她如今七十多 岁了,作为前朝的长公主,她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慈恩师太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如今能够拼死一击,杀了皇帝,也算死得 其所了。 「师太,弟子一直想问,就算杀了这皇帝,又有什么用,虞廷再次选一个圣 人,我们难道还要再杀一个吗?弟子认为,这样是杀不完的。」一个脸带横rou, 双眼煞气的中年和尚不悦地说,慈恩师太看了看这和尚,对着他说:「传灯,这 些年,魏朝将士为何屡屡失败,你可知道原因?」 「弟子不懂这些兵事,师太没有教过。」 「就是因为有姚长乐在,他作为一个皇帝,的确是一个明君,若是我兄长能 有他一般的才华,这天下怎么会被长乐侯这个逆贼篡去。只要他死了,如今太子 软弱无能,偏偏爱好jian邪小人,若是他继承了大统,魏朝中兴指日可待。」 慈恩师太说完,看着她这六个弟子,冷静地说:「这一次我们若是功成,日 后万世自然会传颂,若是不成,也算求仁得仁了。」 慈恩师太说完,指着地图说:「传灯,众弟子之中,以你武功最高,你在这 里等候接应我们。」 传灯听到这话,大喜地说:「弟子一定不会辜负师太期待。」 「曹寅你精通暗器,你的无影针出神入化,防不胜防,你在后面,等我们杀 上彩楼,你伺机放毒针。白车晋,白车丰,你二人本是兄弟,双剑合璧,尤胜十 人,你们二人随着贫尼开道。李凤,你鬼头刀十分精妙,我们后面就交给你。至 于吕子魏,这个协助二师兄。」 慈恩师太说完,让众人闭目养神,准备一刻钟之后的刺杀计划。 这时候的围场外面,四皇子一个人骑着马,在围场随便逛着,不想射杀乘黄 的他,万般无聊。 他准备回到营地的时候,一队骑兵跑了过来,为首的一个人对着四皇子行礼: 「围场副将刘远见过四殿下,殿下金安千岁。」 四皇子和蔼地说:「刘远,这几天就要辛苦你了。」 刘远连说不敢,对着四皇子说:「四殿下, 若是不嫌弃,请到寒舍一坐,小 的自己酿造的三香酒已经准备好了。」 「不用了,本藩才从你家那边过来。」 刘远这时候招招手,一个年轻的骑士走了过来,刘远让他下马,对着四皇子 行礼说:「殿下,这是犬子刘秀。」 「小民刘秀见过礼亲王,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四皇子听到这话,笑着说:「刘远,你这孩子的嘴可比你厉害多了,日后你 李家光宗耀祖,就要靠这个小子了。」 听到这话,刘远连忙告罪说:「小的糊涂,忘记殿下已经被封礼亲王了,还 请王爷恕罪。」 四皇子说不用多礼,这个礼亲王只是暂时封号,等到太子登基之后,自己不 知道又要被封在什么地方,当什么王爷了。 刘远听到这话,不敢答话,他虽然读书不多,但是也知道虞朝执行古制,分 封诸侯,凡是皇帝的兄弟都会有封地。 「算了本藩也要去射猎了,就算射不中乘黄,也要射中一两只兔子,免得圣 人又要责怪本藩,文不成,武不就了。」 这时候,刘秀开口说:「王爷,小民曾经在此地西北十里的森林之中见到了 乘黄。」 四皇子听到这话,眼睛一眯,对着刘秀说:「以前或许在,但是如今大军到 此,早已经吓走了。」 「王爷说的是,小民糊涂了。」 四皇子和他们说了一声告辞,然后策马前去西北十里的森林之中。 这没有走多久,他就看到了一个兔子,背上长着一只角,正在那里吃草。 四皇子看到这个情况,取下马上挂着宝弓,然后搭建,准备射杀的时候,突 然想到了什么,叹息一声,将弓箭放下。 这时候四皇子听到弓弦响,下意识跳下马,躲在马后面。 「恭喜十殿下,射中了这乘黄,如今这将军之位,非殿下莫属了。」 听到这阿谀之声,四皇子才翻身上马,看着不远处的十皇子,对着十皇子说: 「文渭,恭喜你了,恭喜你了。」 十皇子得意的笑着说:「这的确是一把好弓,估计有二十五力,若非有这么 一把好弓,我没有把握一箭射死着乘黄。」 四皇子准备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听到营帐那边敲鼓鸣钟。 两位皇子,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有策马前往。 营地中间的彩楼之中,如今厮杀声不断,原本用作圣人登高望远的彩楼,如 今成为一座索命台。 皇帝看着下面空地,眼中出现了绝望,这彩楼高三层,每层有一丈多高,任 何人想要从上面跳下去,都是九死一生。 下面的卫兵不断惨叫,让皇帝的心更加慌乱了。 这彩楼原本就是为了保护起见,大门只能一人过,如今被慈恩师太抢了先机, 李凤那把鬼头刀就成了门楼关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而里面的护卫完全不是慈恩师太等人对手,这一次秋祢大典,谁也没有想到 会有刺客,所谓的大内高手,多在禁宫之中。少部分,也在其他营帐之中。 慈恩师太他们知道如今事不宜迟,快速杀向三楼。 五人到了三楼,只见一面盾墙挡在他们面前。 慈恩师太运动全身内力,长剑吐虹,一剑将盾墙给破开,白氏兄弟等人跟着, 将第二道盾墙给破开。 接下来慈恩师太再次用剑,用力一扫,第三道盾墙虽然没有破开,但是已经 有了颓败之势。 这时候白氏兄弟双脚快速蹬在盾墙上,这后面的士兵吃力不足,纷纷倒地。 第三道盾墙一垮,后面顿时露出了一个披着绣龙披风,头发散乱背影,在背 影附近还有一个精雕玉琢的小孩子。 白车丰这时候准备刺过去的时候,那个小孩子突然挡在那个背影前面,白车 丰不由收招,将男孩抱起来,放在一边。 在白车丰转身的时候,耀棣从衣袖之中抽出龙影剑,一下刺在白车丰腰上。 白车丰吃痛,不由大怒,准备一剑杀了这个小孩,但是见这个小孩不过五六 岁的样子,不由心生怜悯。 这时候,曹寅的毒针已经全数打在那个背影上,除此之外,其他三人的长剑 都已经刺入到了背影身上。 慈恩师太见到这个情况,对着白车丰说:「快走。」 白车丰将龙影剑拔出,丢在地上,快速点xue止血之后,和慈恩师太他们一起 都跳了下去。 这时候,在营中接应的魏朝内应,也高呼圣人殡天了,快速保护圣人等消息 让整个营帐的士兵人心惶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这些本来就是从各地临时抽调组成的军队,没有统一的指挥,顿时乱做了一 团。 而慈恩等人身上本来就穿着同样服饰,很容易就混在士兵之中,让彩楼附近 护卫无法追上。 慈恩师太他们到了逃脱地点,发现传灯竟然没在,而是一队士兵,防守在那 里。 这士兵队长对着他们说:「你们是何人?怎么能够擅自离开这里。」 慈恩师太听到这个询问,见这队士兵不过百人,于是对自己徒弟点点头,大 家准备上的时候,突然一个女性军官骑着马前来,拿出一块令牌说:「奉平妃娘 娘令,抽调士兵前往梁州府听令。」 队长接过令牌,看着正面写着一个平字,后面雕刻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 不由让士兵让开一条路。 女军官对着慈恩师太说:「你们和我走吧,平妃娘娘已经等不及了。」 慈恩师太等人说诺,然后跟着女军官走了出来。 等走远之后,女军官做了一个鬼脸说:「师傅,你不让徒儿来这里,是嫌徒 儿无能。但是你看,徒儿不是把你们给平安带出来了吗?」 慈恩师太苦笑一声,对着女军官说:「慧儿,你太胡闹了,暂且不说这件事 了,我们且换下服饰。」 众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将衣服换好之后,虞慧儿对着慈恩师太说:「师 傅,那个狗皇帝死了没有?」 听到这话,白车鼎笑着说:「一把毒针,一头牛都要见阎王,三支剑,六只 眼,神仙见了也难救。」 虞慧儿笑着说:「这就好,这就好。」 他们这边喜气洋洋,而彩楼那边却是沉默无声。 九位皇子都同时到了彩楼前面,看到彩楼中的惨状,全都不约而同地皱眉。 他们走上三楼,看到那个披着绣龙披风倒在血泊之中的人,全都跪下来痛哭 说:「父皇,父皇!」 「哭什么,哭什么,朕还没有死的,」 在一个角落,皇帝抛开两具护卫的尸体,狼狈地站起来,然后看了看九位皇 子,目光看到十皇子的背上的弓,眼神冰冷,对着四周的卫兵说:「将文渊拿下, 回京之后关入三省殿。」 在场的皇子和护卫看到皇帝出现,全都愣住了,大家都看在倒在血泊里面的 那个人。 皇帝也神情复杂的看着那个人,在盾墙准备好的时候,皇帝瞬间有了办法, 他将自己的龙披风给取下,交给身边的平国公说:「爱卿,拜托了。」 皇帝无法忘记当时平国公的眼神,有着失望,有着悲哀,还有一丝无奈。 在第三道盾墙被白氏兄弟踢开的时候,皇帝发挥自己全部的力量,将两个士 兵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