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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203

    第一百九十八章捉不透的他(一)

这是……怎麽回事??

好半天,墨九都未回过神来。

她一再的问着自己,他在说什麽?她是否是听错?

可她的耳朵没有聋。

那言语间的挖苦,讥讽,刻薄……她是听得再清楚明白不过。

的确,她是绞尽脑汁想着办法,想要约他一见。

她也确是有事相求。她想求他帮一帮自己,求他带自己离开皇,从而跳脱出这痛苦难捱的一天又一天。

但她没有“确定”过也没有“自信”过,可以说,她是本没有把握的。

她不否认,她有苦苦的思索过,该要如何才能让他答应。可最後,她还是放弃了。求与不求,是她的事,答不答应却不是她能决定的。她无法勉强也无法动摇,她已想好了,她也有了被拒绝的准备。

若不是怡妃,她不会想到去求他。决定了去求他,是因为她仿佛看到了绝望中生出的一点光亮。

他带给她这一丝希望。兴许因为他是王爷,兴许是因为她相信他会有办法,还因为他帮过她,他是个好人。

他和里的其他人不一样,他将她从坤宁里救出来,他为她不平,为她与皇上争论,他还闯来这里看她……点点滴滴她都记在心上,这点点滴滴都令她觉得温暖。

她承认,出之後会是如何,她真的没有想过。

她满心满脑只想着离去,接下来的,她还来不及去细想。

後果会怎样?皇上会怎样?他会怎样……是否会被她连累?是否会受下责罚?这些她统统都没有考虑到。所以……是她错了吗?

若是仔细思量过,那麽,她还会不会约他前来?若是知晓这其中风险,那麽,她还会不会开这个口?

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诚实的说:她不知道。

但她可以确定的是,她不会如他所说的“事不关己”。

“利用”这个词,与她来说实在太重,“利用”这个词也将她描绘成一个太过可怕的人。

她不是的,她没有要“利用”他。“利用”二字,像是包含了“手段”,包含了“陌生”。“利用”二字那麽刺耳,生生的将她与他隔出了好远好远……

她有着许多牵挂,因为这份想念,所以她焦急。离去是因为想着放在心里的人,但是最大的一个原因,是因为自己。

因为留下不是自愿;因为苦痛孤寂无处倾诉,唯有自知;因为每一个夜晚,她都强忍着害怕,努力咽下抗拒,承受着那个人的亲近;因为这样的日子令她压抑的无法呼吸。

难道囚禁就这麽无止境的继续下去?永远不得自由?……

浑浑噩噩中,望不到尽头,看不见出路,皇就像一个冰冷巨大的黑洞,就快要将她整个儿的吞噬。

这一切,他该是明白的啊……是他告诉自己,不能硬碰硬,她还记得她在他怀里痛哭,她还记得他脸上不忍的表情……那麽,为什麽……为什麽此时此刻……他要这样说呢?

惊愣过後,口处沈甸甸的,不适憋闷生出了酸生出了涩,除了委屈难过之外,她还觉得……有一些的受伤。

“怎麽了?不说话是因为被我说中了?”

他的声音悠悠响起,调笑般的,暗含着讥嘲。

她慢慢的垂下了头,盯着脚下的地面,沈默,不语。

一双晦暗黑眸紧锁着面前一个纤瘦的人,没有漏掉她半点的表情变化。

见她不出声也不反驳,在那致眉眼间弥漫的恼怒之色蓦地加重。

邬尚煜嘴上在笑,笑意却未达眼底:“看你的样子,好像不怎麽认同?兴许你还有别的什麽想法,我倒颇有兴趣听一听。”

她还能说什麽呢?就算反驳,辩解……会有用吗?他会信吗?

长久的安静过後,墨九很轻很轻的开口:“没有。”

瞳孔一个紧缩,邬尚煜强笑一声:“没有?”

“是。”墨九强忍着鼻间的酸意,用力吸了口气,“我没有什麽要说的。”

後退一步,屈膝福了个身,她拼命抑制着,不让声音泄露出半分颤抖:“王爷,时候不早了,我想休息了。”

杯盏被用力的捏在手里,邬尚煜的脸色端的是愈发难看:“你这是在赶我走??”

墨九站在那里,这时的沈默便是默认。

邬尚煜眼中的火光一窜一窜的,半晌,他要笑不笑的扯了扯嘴角:“呼之则来挥之即去……你当我是什麽?况且是你约了我前来说有事相求。你不是打算好好的‘求’我麽?你试都未试又怎知我不会答应呢?”

求他?可他之前说的那些……他不是已经拒绝了吗?墨九抬起了头,柳叶眉微微皱了起来,脸上满是疑惑。

“早时你要进,这次你要出,若我再帮了你,你要如何报答?”

“我……”墨九被问住了。这间房里,有名贵的首饰也有值钱的物件,可这些都是那人赏赐下来的,不是她的东西,“……我不知道……”

“不知道?”邬尚煜惊讶的挑眉,“你所谓的‘求’我,就是这般的麽?”话一停顿,他仿佛是若有所思,“上次,你好像也是如此,你说要谢我,你还说都听我的,我要怎麽,你就怎麽,你亲口应下的,你还记不记得?”

是,她是有说过的。墨九老实的点了点头。

“记得就好。”似是经过了一番认真的思索,邬尚煜平静的启齿道,“这样吧,新旧一起算。”

“要我帮你可以。”说到这里,他表情忽然一变。勾魂杏仁眼缓缓眯起,窜动着的暗芒映着烛火,跳出一片莫测的诡谲,“只要你……”

“陪我一夜。”

“……陪你……一夜?”什麽意思?……墨九下意识的动着唇,一字一字的重复。

“没错,陪我一夜。”看着面前人呆愣的模样,邬尚煜心情颇好的笑了起来,他甚至还好心的询问,“不明白麽?我要你陪我,陪我睡觉。”

“睡觉的意思你知道吗?就是你、和我、去床上,一起做些开心、舒服的事。”

第一百九十九章捉不透的他(二)

等墨九明白过来的时候,小脸“唰”的一下涨得通红。

可绯色来的快去的也快,晕红淡下之後,她的双颊只留一片苍白。

她的头里空了一瞬,兴许不止是一瞬。

身周的一切连着她的思绪仿佛都已停滞,她无法反应,耳里只有他的声音他的话在久久的,重复回响。

她看着他从容起身,再看着他迈开脚步,向她走来。

他在她面前稳稳的站定,带着笑意盯着她瞧。没一会儿,他的嘴角越翘越高,笑容越来越灿,“噗”的一声,他忽然偏了脸去,窃窃的笑出了声。

见他如此,墨九才是略略的松了口气。

原来王爷又在逗她了。

她差点忘了,王爷喜欢开玩笑,还老喜欢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方才,她还真是被吓到了……

正想着,身前人兀自摇了摇头,“啧啧”叹道:“这样的表情啊……是很惊讶麽?”下一刻,他俯身凑近,一双杏仁眼随之缓缓眯起:“怎麽了?不过是陪我睡一夜,你就这麽惊讶?”

他依旧在笑,可他的笑模模糊糊,似真似假。墨九看不分明,带着不安,一颗心再度提起,润了润发涩的舌尖,她犹疑不定的开口:“王爷……你、你不要……”

他偏着脑袋,飞快的接口:“不要睡觉?还是不要胡言乱语?”

墨九忙不迭的点头。是啊是啊,不要再说奇怪的话了,不要再逗她了,一点也不好笑……真的。

“小九子,你这就错了。怎麽是胡言乱语呢?”他不甚认同的瞥来一眼,俊美的脸庞垂的越来越低,她瞬间僵住。

就在鼻尖与鼻尖快要触到之际,他侧脸擦过。他的唇紧贴着她耳边,轻佻又暧昧的吹出了一口气:“我可是再认真不过了。陪我睡觉,让我高兴,我便答应你。听清楚了没?嗯?”

墨九先是一怔,随即慌乱得欲退开,可他像是知晓了她的想法,他迅速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令她避无可避的只能与他对视。

“哎呀,耳朵都红了,眼睛睁得那麽大,你是在害羞呢还是在害怕?”

他的目光在脸上来回扫动,墨九是一动未动,或者说,她是惊的动不了了。

面前的他是她所熟悉的,面前的他又似乎是全然陌生。

高大的身形笼罩着她,带来了沈重的压迫感,烛光在他脸上投下影,为那致的五官添得几分诡异,几分魅惑。他的气息在面上吹拂,微微炙热,掺着强势,他的眼睛比夜幕更深更黯,里面跳动的一点亮光,令她没来由的觉出了危险。

是的,因为这样的距离,因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即便如此,她仍是挣?着不欲相信:“我没有……你、你放开……”

邬尚煜非但没有放手,麽指还开始恶意的摩挲,仿佛在感受下巴处嫩滑的触感:“为什麽要放?你不是早就打算好了麽?夜半无人,你约我前来还口口声声说要求我……利用也好,交换也罢,投其所好,咱们各取所需。我的提议不正合你的心意?”

“孤单寡女共处一室,接下来会发生些什麽,你会不知道麽?还是说……其实你是在欲擒故纵?”

墨九难以置信的瞪着眼睛,口绞成一团,手脚也在一阵阵的发冷,反驳微弱,因为出声艰难:“不是的!……我没有……你……你为什麽……”她有许多疑问,有许多不解,比如,为什麽他和往常不一样了,他在说什麽,为什麽她都听不懂。

她只是想寻求一丝希望,一个机会,一条出路。她想要试一试,问问他,能否帮一帮自己。

可她努力表达出的却好似都被误解,他口中的自己,是那麽的不堪,他甚至以她的身体为条件,陪他一夜便能换来一个“答应”……他还说,这是合了她的心意……

究竟是怎麽了??她真的不明白,是她说错了什麽还是她做错了什麽吗?

为什麽一切就变成了这样……    为什麽……他会变成了这样??……

心酸,委屈,令她唇上有了颤抖,明明想要继续问个清楚的,可是嘴巴张着,眼中却控制不住的先有了湿润。

这些,邬尚煜都看在眼里。心口莫名的一抽,可间鼓噪着一股更为汹涌情绪将这不忍掩盖。这股情绪令他失了态,这股情绪令他焦躁恼怒,这股情绪令他忽略眼前人泫然欲泣的模样,刻薄并着挖苦,一张口便止不住的往外冒:“陪我一夜就让你这麽委屈??那两兄弟能睡得,我就睡不得了?况且不试一试,你又怎知不喜欢呢?说不定试过之後你才发现,比起他们,我更能满足你,也更能令你销魂……”

“不要……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那言语间的露骨,她再也也听不下去了。

她无法忽略他的话,她无法抵御他的讥讽,她无法改变这难堪的局面,那麽,她只能从他面前逃开。

下意识的伸手一推,他像是没有提防,大手一松,她的下巴便失了牵制。抬脚就欲冲向房门,可腰间缠上一只手臂将她大力拉回。她猛的撞上他的口,还来不及反应,他的吻就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

他来势汹汹的,牙齿磕到了牙齿,撞出一声不小的脆响。

又疼又酸,可她喊不出来,因为他的舌头无停顿的侵入她嘴里,狂风骤雨一般的横扫,几乎连她的呼吸都要夺去。作家的话:今儿个二更哟~对了,我突然看到专栏上方出现了一个喇叭,喇叭旁边在滚动着字。我是小白,所以我请问:这里面的话是对我说的麽?这里面的话是从哪里打进去的呢??好神奇的样子……

第二百章原来讨厌

这是一个近乎凶狠的吻。

他用力吸吮着她的舌,毫不留情的啃咬她的唇,嘴里鼻前充斥着他的味道,纯然的阳刚气息,危险的传递着掠夺,令她眼前一阵晕眩。

腰上的手臂将她箍制得那麽紧,身前的膛像铜墙铁壁似的,将她的惊恐挣?全化作了无力妄图。

纠缠间,她尝到了血的味道。是谁受伤了?是他还是自己?

她只知道,唇上嘴里无处不疼,口憋的慌,她就快要喘不过气了。

紧紧的闭着眼睛,终是狠下了心,齿关一合便不带迟疑的咬下。

感觉到圈着她的身体蓦地一僵,下一刻,嘴上得了自由,呼吸也总算得已顺畅。

她捂着口急速的喘息,面前的他口亦起伏的厉害。

他瞪着她却并未放开她,他的眼中忽明忽暗,嘴角处,一道血痕正在蜿蜒流下。

墨九盯着这一道暗色,咽下口中的血腥,她的视线缓缓移动。

从那同样沾着异色的唇一直向上,掠过那挺直的鼻梁,最後呆呆的对上了他的眼。

一时之间,房里只响着喘气声,他与她谁也没有动,谁也没有说话。

起伏着的膛很快就有了平复,只见他极慢极慢的启唇,探出了舌尖,舐过嘴角。眸里的明暗交替滋生出一份妖异,那一点火光经过了一番不安份的跃动,继而“突”的窜起。

昏黄烛光下,乌发红唇,一身月白长衣,他对着她既轻且柔,微微的一笑。

墨九只听到心跳“咚”的一声,想也未想,下意识的转身就逃。

一只大手准的捉住了她的手腕,连拉带扯的将她往床前拖去。

墨九一边踉跄着拼命後退,一边失声尖叫:“放开我!你放开我!”只是她的那点力气哪里敌得过呢?大手一个用力,身子就往前一倒,她磕磕碰碰的跌了过去,紧接着就被甩上了床。

一口气还没缓过,他已沈沈的压了上来。制住她胡乱挥打的双手,他面无表情的说:“你尽可以叫得再大声些,最好惊动侍卫惊动我皇兄,让他们都来看一看,我在你房里,与你在做些什麽。”

墨九一惊。若被人看见这般不堪的情景,那麽……

硬生生的闷下了叫喊,她只好颤着声哀求:“王爷……是我错了,我不求你了,我也不要你答应了……你放了我……我什麽都不要了……”

“错?”他撑起身,古怪的盯着她。

“是,是我错了!我不该求你帮我,不该约你来的,我错了,我不走了,我留在这里,再也不走了……”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只是若这样有用,若这样能阻止他……认错或是求饶,她皆会去做。

话音落下,他脸上晴不定,久久未语。然後,他一声不吭的开始解她的衣扣,可他周身散出的怒气,她却是能明显的感觉到。

她说的不对吗?他为什麽好像更生气了?难道她又说错什麽了吗?

大手在身上索,激起墨九一个又一个的轻颤。

“……不要……”

“王爷……”

“求求你……”

“王爷……我知错了……”

“现在说已经晚了!”

声气的一记低喝吓得墨九立时噤声。

“你以为仗着几分天真,在我面前装装可怜,我就可以任你予取予求?!你很得意麽?你凭什麽?!”

“先是乌家两兄弟,再是我皇兄,你玩得高不高兴?开不开心?!”

“我告诉你,你这种女人令人看了就生厌。一会你最好表现的好一点,这样老子才有心情帮你回什麽狗屁少爷的身边!”

他的表情是极不耐烦,他的语气好凶好凶,自他们相识以来,他的鲁还是第一次用在自己身上。

墨九被吼得懵了,懵得连外衫被不甚温柔的扯了开都是未察觉。

讨厌……

他讨厌她……

原来他一直都讨厌她……

所以他才会说那种的话,所以他才会对她如此……

原来……原来啊……原来是这样……

墨九觉得有些懂了,墨九觉得自己终於明白了。

她怎麽这麽笨呢,她怎麽没有发觉呢,他讨厌她,他不愿帮她是自然的……

她好像真的错了,她怎麽能对他开口呢,讨厌一个人的话是避都避不及的,他看到她的字条一定是很为难的……

邬尚煜拉开了亵衣,手直接伸进了肚兜里头,抓住一团绵软大力的揉捏。

他是躁闷得极,没多久,他便觉出些不对劲。

因为细细的哀求声没有再响起,手下的一具身体没有半点挣?,他放开了她的双腕,可那纤细的胳膊维持着原样,动也不也动的,没有挥打,更没有反抗。

他疑惑的抬起头,就见那片小小的下唇被贝齿紧紧的咬了住,两边的眼角划出两道湿润,泪珠从那双清澈的黑眸里不断的涌出,不断的往外滚。

她在哭。

流泪的过程是无声也是压抑,在她口肆虐的手就这麽的僵住。

眸光闪烁,他力持平静的问:“你哭什麽?!”

墨九迅速的闭上眼,欲否认却止不住哽咽:“没……没有……没有哭……”

端详了她片刻,他沈声开口:“你就这麽不甘愿??”

这一句,她没有回答。泪水从闭合的眼皮间流出,打湿了一排细密的睫毛。

邬尚煜吸了口气,着脸将手探向她的腰间。

她仍是不避不躲,一副心灰意冷,任其为所欲为的样子。

抓着她的亵裤,他的手指一松一紧,带着犹豫带着矛盾,硬是无法继续。

“你……”他再度抬头,满脸的恨恨,几乎是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你这女人!”说完一甩手,翻身下床,他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在邬尚煜离去之後,在他离去後许久,墨九始终没有睁开眼。

她躺在那里任凭衣衫淩乱,也任凭夜间的寒意侵袭上手脚,再悠悠的侵袭上心头。作家的话:在这里解析一下王爷的心态。他是吃醋了,嫉妒了,不甘心了。同时他不甘心自己吃醋了,嫉妒了,还有些不愿承认自己在乎小九子~他更恨小九子的天然呆啊,小九子是一无所知,这样说的话也就不会给他回应了。但是我也说过,小九子是有成长的,换句话说感情方面也不会那麽那麽的懵懂了,所以感情发展呢我要加速了,因为已经200章了,再细细描绘的话不知道要拖多久了。。。(泪)所以小九子,王爷!请将jq大胆的绽放吧~

第二百零一章两边(一)

这几天,墨九又开始一阵一阵的发呆。

一方面,她心之所想,心之所求显然是没了结果,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点希望之火转眼就熄了灭了,绝望再度呼啸着涌上,张牙舞爪的只将眼前冲刷成一片灰暗。

另一方面,那夜发生的种种像惊涛骇浪,席卷着她,冲击着她,即便最後是以“离去”收场,但仍是令她无法释怀。

他的表情,他的言行,惊到了她也着实吓到了她。除此之外,心里有着酸楚,有着委屈,她告诉自己不要去想,可那一张俊美又沈的脸在脑中时不时的闪现。

他的讥讽,他诡异的笑,他的恼怒之色,他眼中那些她看不懂的复杂……他冷冷的对她说:他讨厌她。

墨九不知道让她最难过的是什麽。是他的拒绝?还是他莫名的指控?是他疯狂的举动,还是他脱口而出的“讨厌”二字?

无论如何,她是真的难过,真的伤心了。光想着,鼻间就控制不住的有了酸意。

其实,她与他见面没有频繁,其实,她并不了解他。但她认为他是个好人,她对他也一直心存感激。

她曾晕倒在他怀里,他把她带回了王爷府,他还带她逛集市上酒楼,他满手捏着糖葫芦,在阳光下肆意大笑,那时,她是第一次尝到糖葫芦的味道,酸酸甜甜,好吃得极。

他明明说会帮她却趁她熟睡将她送回乌府。那时,她是有生气的。他来看她,他抢了丹儿削好的梨嬉皮笑脸的送到她面前,叫她莫气。她招架不住,她是无奈。

她急着想进,他带她进,与丹儿吵架,他温柔的安慰,对了,他还踢了她一脚。她是无意走到了太後的住处,正碰到他一阵风似的冲出来,他以为她是偷听的人,二话不说抬脚就踹,现在想来,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她被皇後叫去,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她惊惶害怕,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那一刻,他来了。

她被皇上囚禁,施与强迫,一系列的变故令她招架不及。她痛苦无措,满腹绝望,这个时候,他来了。

好像每一次陷入困窘他都会出现,不管他的出现有没有改变现状,但带来的一份关切,一份温暖却是真实。

因为切实的感受到,所以她感动。因为感动,所以有了感激,有了相信。

她信任他,在某一时,某一刻,她甚至对他有着依赖。

若没有经过那一晚,她尚不会察觉。若没有经过那一晚,她不会去辨想,她也不会知道。

当关怀化作了冷漠,当温暖不再,只剩疏离,她恍然发觉,原来她是在乎的。

在乎他对自己的看法,在乎他的冷嘲热讽,在乎他不带怜惜的鲁,在乎他全然不同的态度……也在乎那一句……“讨厌”……

当他凶狠的吻上来,她只是震惊却没有觉得厌恶。当唇舌纠缠生出疼痛,当他毫不留情的施与钳制,当看到他嘴角流下暗红色的血,她仍是震惊。心跳很慢仿佛随时就会停滞,心跳也很重,就快要令她不堪承受。

伤心伤心,伤的不只是身,还有她的一颗心。

这边的墨九愁眉深锁,那麽我们的煜王爷又如何呢?

这几天,除了吃喝拉撒,邬尚煜的生活中只包含了两件事。

一:喝酒。二:打架。

酒坛子七零八落,滚了一桌一地,喝得感觉来了,他就开始寻事。

酒楼里人来人往,见了哪个不顺眼,他冲过去就是一拳。打架打得畅快了,他就回了位子坐下来接着喝。

他是王爷,又生得俊美,一张脸致的不似凡人,妖冶的极,谁敢招他?可人不惹他他偏要惹人,手长脚长的,拳脚间狠戾的要命,他是没吃上什麽亏,那些无辜倒霉的可就惨了。

酒楼的掌柜也是心颤啊。你说这麽一个“如花似玉”的人,喝酒像喝水似的,半点也不含糊,酒虽是个好东西,但好东西也会伤身哟……

掌柜心疼归心疼,怜惜归怜惜,但银子还是要赚的。王爷出手如此大方,桌椅板凳摔坏了可以再买嘛,每日几场“乒乒乓乓”也权当是热闹了。

这一天,邬尚煜喝的很有感觉。一杯一杯的下去,他觉得有气,想着想着,他觉得很不甘心,这一次他没有找人打架,他一拍桌子离了酒楼,直奔皇而去。

他红着眼睛,气势汹汹,侍卫们没敢拦他。

他脚不沾地的冲到几天前才来过的地方,女向他请安他理也不理。

不甚温柔的“推”开了房间,只见房里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见他闯入,他们皆是一惊,男的坐着未动,那个娇小女子倒是“忽”的一下站起。

邬尚煜扶着门框,步伐带着不稳:“小九子!我来听你弹琴!”说着,他打了个酒嗝,“咦,皇兄,你怎麽也在这里?”

墨九愣愣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邬辰扬还以为她是吓到了,安抚般的握了握她的手,起身走了过去。

隔得不近就闻到一股子的酒味,邬辰扬皱起了眉:“怎麽回事?”

“没事没事,不过是喝了点酒。”邬尚煜挥了挥手。

邬辰扬上下扫过他一遍:“只是‘一点’麽?”

邬尚煜满不在乎的再度挥挥手:“没事没事,真的是一点,一点也不多。”

沈默片刻,邬辰扬缓缓开口:“喝多了就回去府上歇着,你这个样子进来,若被母後知晓定是要担心。”

听到这语气中的不满,邬尚煜也是不耐烦:“好了好了,皇兄你怎的这般罗嗦!再说,我进又不是来找母後的!我也不是来找你的。”

转过脸,迷离目光一下就对上了站着的另一人,“我找她。我要听她弹琴。”

墨九轻微一颤,飞快的低下头想以此掩盖脸上的慌乱。

见她避开自己的视线,邬尚煜眼中一黯,随即他嘻嘻哈哈的笑开:“小九子,我来,你不欢迎麽?”嘴上边问,脚下边迈开了步,“那天宴席上你弹的一曲甚好,小九子,你再……”作家的话:啊,谢谢亮起专栏喇叭的三位童鞋~听说这个是要花经验的?

(磨蹭)今儿个双更~(磨蹭磨蹭)

第二百零二章两边(二)

近在面前的人,眼看着就要触及,身上多出一只手止住了他的前行,也打断了他的话。

“煜,不要胡闹。”

“胡闹??”邬尚煜大力挥开,瞪大了眼,“我又不是三岁孩子!皇兄,我不过是想要听她弹琴,这你也不准??”

邬辰扬吸了口气,快步过去挡在了墨九身前:“要听等你酒醒了再听。煜,你不要吓着她了。”

“吓着她?”邬尚煜一怔,“我吓着她??”目光越过了面前男子的肩膀,投向他的身後。那个纤瘦的人垂着脸缩在那里,显然是不愿抬头看他一眼。

“是麽……是这样……”低低的声音,自言自语一般,邬尚煜眨了眨眼,轻笑出声,“我吓着她……那麽皇兄你呢?你有没有吓着她?有没有强迫过她?”

“皇兄这般紧张的样子……怎麽了?这是爱护有加的意思?还是将她捧在手心里当宝的意思?”

墨九的口一个紧缩。听着那言语间的讥讽,邬辰扬隐忍道:“你神志不清,我不与你计较。我的意思也不用你来质疑,况且如今……”偏头看去,握上那一只冰凉的小手,他转脸回来,一字一字道:“她已是我的人。”

“你的人??”邬尚煜怪笑一声,“是麽?皇兄你确定??你怎麽不问问她,看她……”

“够了。”

邬辰扬的语气已带了严厉,邬尚煜也敛下了笑,不闪不躲的与其对视。

兄弟俩皆是高大,两人的眼里皆有复杂,沈默的对峙持续了不多久,还是邬辰扬先叹出了一口气:“母後老道你不懂事,但我从未放在心上。你也不小了,无拘无束了这麽多年也该收心了。煜王府缺个女主人,而你身边也需有个照顾的人,我看,也该是时候……”

“不要拿母後来压我!”邬尚煜一脸的烦躁,显然是听不下去了。他眼神灼灼,酒意迷蒙已是散去了许多,“煜王府什麽也不缺!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不需要什麽人!”

“这幅模样闯来里还满嘴的胡话,你就是这样照顾自己的?”

邬尚煜强辩道:“我怎麽了?什麽模样什麽胡话?我好得很!”

邬辰扬未与他多论,只放缓了声音道:“男人成了家有了牵挂,必是会稳重一些。我与母後会为你留意,若有合适……”

“皇兄!”邬尚煜前起伏,他眯起一双杏仁眼,沈沈开口,“我在说胡话,那皇兄你莫名奇妙的又在说什麽?!还是你也看我不顺眼?所以就想随便塞个女人给我??”

邬辰扬颇有些无奈:“怎麽是随便呢?煜,我这是为你好。”顿了顿,他加重了语气,“待你成了亲有了自己的王妃,心也必能定了。有句话说的好,只羡鸳鸯不羡仙,难道你就预备一直这样下去,一辈子孤身一人?”

是要继续辩驳还是要继续争执,沈默了许久,邬尚煜才低低的说:“若非你情我愿,心意相通,孤身一人……也没什麽不好。”

这个声音似是压抑,压抑中仿佛还暗带了点点苦涩,无端端的,就令墨九的呼吸有了一滞。

“这有何难?我的弟弟可是人中龙凤,说不定早有名门闺秀芳心暗许。若得知煜王爷有意娶亲,煜王妃这个位子怕是要引得她们争破了头,小墨九,你说是不是?”

玩笑般的一句,是自信也是骄傲,听到其中夹杂了自己的名字,墨九才是回神。

一抬头就见身前男子正笑意盈盈的看着自己,她下意识的张嘴回答:“嗯,是啊。”

目光再下意识的一转,就对上那一双幽深的眼。

这双眼睛总是闪动着张扬的光彩,而此时,却变成了一汪深不见底的水。一圈一圈的涟漪扩散出别样的情绪,好像简单又好像复杂,一时看不分明,却令她心悸。

不一会,他别开了眼,微微低下了头,启齿模糊,几不可闻:“是麽……可是有人不稀罕。”

没等她反应过来,只见他猛的抬头,大声道:“这里无趣的很,还不如回去继续喝我的酒。”

闻言,邬辰扬才松下的眉头再度皱起:“酒多伤身,还是让侍卫送你……”

“好了好了,不要再罗嗦了,你嫌我碍眼,我有脚,这会便走。”声打断之後,邬尚煜的视线略一停驻,接着毫不犹豫的转身,大步离去。

他出现的突然,走得也突然,这一段就如一场短暂的闹剧,邬辰扬似不甚在意,墨九却做不到。

隔了几日再见他,她并无准备,因为她以为,她不会再见到他了,他不会再想见她。

可他就这麽无预兆的来了,他喝了酒,他还说要听她弹琴……

她知道他喜欢喝酒,她看到他脸上微红,她也看到他进门时脚步不稳,他喝了很多酒吗?皇上说他神志不清……他是醉了吗?皇上还说酒多伤身,那麽他一个人回去……要不要紧呢?

他怎麽会来的……他为什麽会来?

他是来找她的吗?

如果房里只有她一个,会是怎样的情景?

他会说些什麽?

经过了那一晚……再面对他……自己又会说些什麽呢?

墨九的心头一团乱。

其实,她连着几日的低落与心不在焉,邬辰扬都看在眼里。

他以为这般的闷闷不乐又是在闹情绪,欲安抚便是多作陪伴。可陪伴也不能太过,他在墨九身上花的心力多,後须得雨露均沾,於是几日後的一晚,邬辰扬宿去了怡妃寝。

发生过什麽是决计不能言,平日里还要装作无事,这一晚,墨九终能暂时得以喘息。

心里装着事,她睡的不很安稳。

夜深了,迷迷糊糊一个翻身,感觉到了一丝异样。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就见床边站着一个黑影。眼帘掀掀合合,脑中一个激灵,她猛的坐起身,下一刻,脱口而出就是一声惊叫。

黑影及时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喘出的一口大气就这麽生生闷在喉间。她是惊魂不定,这时,黑影开口说话了:“是我。”

这个声音她不陌生,他是……王爷??

第二百零三章跟我走

黑影松了手转身离开,没一会儿,一点烛光在房里幽幽的亮了起来。

昏黄光线下,那身形,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不是王爷又是谁呢?

“至於这麽害怕麽?瞧你的样子,活像见鬼了似的。”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墨九愣愣的抱着被子,略略缓过了神。

这能怪她吗?大半夜的,眼睛一睁开就发现床边悄无声息的站了个人,正常的反应都该是害怕的吧?

她被他吓得汗毛直竖,魂儿都差点飞了。

突然,又是突然,这麽晚了,他突然出现在她房里……

他什麽时候来的?来了多久了?她怎麽一点也未察觉?

他怎麽如此胆大……他怎麽知道,房里只有她一人?

墨九在床上坐了许久,待心跳恢复平常,她犹犹豫豫的掀开了被子。

她是觉得,这样子继续坐在床上也是不妥,脚还没点地却猛地想起自己只着了亵衣。鹅蛋小脸立时一红,偷偷转眼看去,只见那人坐在桌前,头也未抬,她便捂着口小心翼翼的起身,取来床边挂着的衣衫外裤,飞快的穿上。

悉悉索索过一阵,她轻轻呼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挪开步子,向着他慢慢的走去。

桌上一壶冷茶,他手里执着杯子,三口两口喝完了就抬手再倒。

他是……又来找她的吗?

找她……作什麽呢?

人已来了,还这般的从容镇定,想必是不担心会被外面的女发现,她还记得他说过的石子石块之类……

这一次……他又是来听什麽琴的吗?还是说……他要继续上一次的挖苦嘲讽?继续上一次,那些所谓的交换,所谓的条件?

想到这里,墨九不由自主的一个瑟缩。

不会的,她已经拒绝了,她已经说了“不”,而那时,他也已放了她……那麽,究竟是为什麽?他又喝了酒?他是醉了吗?

仔细打量着他的神色,俊美的脸庞不染晕红,面无表情中不带一点迷蒙,看上去该是清醒的。

可他一直不说话。他甚至没有正眼瞧过她。仿佛是完全没有发现,在他面前犹站着活生生的一个她。

久久的安静令她疑惑也令她忐忑。看着他握着杯子,一口接着一口的姿态,等她反应过来,她已是语带迟疑的开了口:“你……要不要紧呢?”

闻言,他眼帘一抬,喝水的动作也有了一顿。

她却是懊恼。

这没头没脑的话,连自己都觉出了莫名其妙。心虚抑或是想要解释,避开他的视线,她硬着头皮继续:“我……那天,他说你喝了许多酒……所以……”

懊恼更甚,连着声音也越来越小。她在说什麽呢??他正好端端的坐在面前,这不就说明他是无碍的,哪里还需她多此一问??

邬尚煜眼中微光闪烁,紧紧盯着这一个纤小的人儿,沈默过後,启唇是缓慢也是突兀:“我可以答应。”

“我可以帮你,带你出。”

懊恼还未退去惊讶又来,将墨九的表情全数凝固住。

只是不一会,怀疑,不安,复又升上。她是不确定,她听错了吗?他说要帮她?他说他答应?怎麽回事?他怎麽突然就……

如果他的意思与那晚的一样,如果他的“答应”依然带着条件,那麽……

“只不过,一出门,不是回乌家。”

墨九下意识的接口:“不回乌家??”

点头是轻也是重:“跟我走,与我一同回边城,你愿不愿?”

不等她回答,这个低沈的声音持续响起:“我父王的遗诏你该已知晓,是早是晚,我总要回去。里少了一个你,届时,就算皇兄追究,我们远在边界他也是鞭长莫及。”

墨九眨巴几下眼睛,似懂非懂:“去边城,等皇上不追究了,我们再回来吗?”

烛光下,他的表情严肃,眉眼之间闪动着一股她看不明的情绪:“为什麽要回来?”

墨九愣住。

“我带你一走了之,远远离开这里。没有什麽少爷,没有什麽皇,也没有‘回来’。以後,只有我们,只有我,和你。”

“什麽?”墨九的脸上有了呆滞,“……不回来……不回来了吗……”重复的喃喃声越来越低,最终,消失在了唇际。

“这里很好麽?在乌家你担惊受怕,在里你郁郁寡欢,除了不愉快,不由自,这里还有什麽??”烛光似蔓延进了他眼底,一小簇火焰“突突”跳动着,跃出了光也跃出了热。

“去了边界,我可以保证,不会再有人打你,不会有人敢欺负你。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我不会让你难过,不会让你哭。在边城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你会开心的,你会天天的笑。”

他说得认真,正因为认真所以有了不自然。他从未承诺过,这是他第一次承诺。所以开口不算容易,神态间掺着些僵硬,还有几分难得的窘迫。

“那里很不一样,泥沙遍地,没有亭台楼阁,没有富丽堂皇的房屋。但那里的人热情好客,豪爽真诚。你知道什麽是帐篷麽?你一定没有见过。”

一边语不停顿,一边观察着面前人的表情,她低着头,他无法看出什麽,可若不是她低着头,自己脸上的怪异与紧张,定会被她瞧见。

“露宿在外的感觉,到了那里你就可以试一试。待天黑了,篝火便会燃起,男男女女围坐在一块儿边谈笑边喝酒。对了,那里的人喜欢喝酒,喜欢唱歌,喜欢跳舞。他们唱的好舞得也好,好像是天赋如此,不需教不需学,生来就会。那里的酒极香醇,但你不能多喝,以你的酒量怕是一口下去就要发晕了。对了,你在里也算吃过些山珍海味了,那你有没有见过一整只羊串在火上烤的?还有……”

邬尚煜有些说不下去了。他兀自在滔滔不绝,可面前的人半点反应都无。

失笑摇头,他这是在作什麽?诱拐无知少女麽?口若悬河的勾勒出一副画面,想以此来打动她,说服她答应?作家的话:大家稳住啊~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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