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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陈尹就哑着嗓子笑了:“那可不巧了……老朽喝了几口酒,现下酒意已经上头了,得回房休息。公子若是有什么想问的,还请明早再来吧。”“是吗,那你可要三思啊。”云霄就道,“自己的命还是能有多长就活多长比较好,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而丧命,那可就太亏了,是不是?”“……”陈尹缓缓坐回板凳,拔出葫芦塞子,颤颤巍巍地捧着葫芦仰头又呷了一口酒,这才道:“公子想问什么?”“厉鬼索命。”云霄这话一出,我就下意识地看了白湘一眼,果然,白湘面色一白,放在膝上的双手也不自觉地收拢了一些,一看就知道点什么。看来这流江城的厉鬼索命一事和江简脱不了干系,我也早该料到,若江简当真是我大师兄,那他自然也是神仙之躯,也能目视阴阳,就算他现在双目失明,但双眼对于我们神仙来说并不怎么重要,只要他想,他还是感知清这世间万物的,而且在某种程度上要比我们看得更为清楚。只是……若他真是我大师兄,他又怎么会做下这些事?这些事不说违背了苍穹门规,就连天规也都犯了,他怎么会这样做?难道就是因为他做下了这些事,知道自己违犯了天条门规,所以才不肯回苍穹?!想到这一点,我的脸色顿时不好了起来。“这一位姑娘是想到了什么事吗,脸色这般差?”就在我沉思之时,陈尹却忽然出声问了我一句,吓了我一跳。我还没反应过来,云霄就在一边凉凉笑了:“这好像不关你的事吧?”陈尹笑了:“公子多虑了,我对这位姑娘并无恶意,只是好奇而已。”“她不需要你的好奇。”“没想到公子也是这般怜香惜玉之人,好吧,老朽也就不多问了。”陈尹道,“厉鬼索命……敢问公子,这厉鬼二字,是为何意?”云霄好整以暇地道:“陈老头,你都一把年纪了,总不会没有听说过怨魂厉鬼这四个字吧?厉鬼索命,我还需要解释吗?”陈尹就哑声笑了:“不错,这四个字老朽的确听过,老朽也曾听说过几个很有趣的故事,但到底也只是故事而已。云霄公子,这世上是从来不缺这么一类人的,他们喜欢听那些奇闻怪谈,更喜欢讲与他人听,就这么口口相传,以讹传讹,许多事就变了味了。云州自古以来就有鬼魂一说,那些街上酒楼里算命的、说书的,都言之凿凿,都敢拍着胸脯保证这世上当真有那些个怨魂厉鬼,可一旦问他们有谁见过,他们就都支支吾吾,只会说自己亲眼所见,却是一个别的名字也说不出来。云霄公子,你可曾亲眼见过什么怨魂厉鬼?既不见过,又何来厉鬼索命一说?”“巧了,”云霄一笑,“我正好有一双天生良目,能见人所不能见,你说的那些怨魂厉鬼,我还真见过那么几个。”“人人都会说自己亲眼所见——”“你也想见吗,”他打断了陈尹的话,“正好,我身边的这一位姑娘师从一位世外高人,不但和我一样能见阴阳,而且会一种不传秘法,能让别人都看见那些东西,要不要让你开开眼界?”这家伙撒谎都不打草稿的?不过我也是有点搞不懂,九州的那些道士明明只要修炼得好都能目视阴阳,云州这么多仙门大派,怎么能见到魂魄的却只有寥寥几人?是这里气息不比九州清明还是因为那些仙门弟子修炼的路数不同?“原来如此……”陈尹低声道,“怪不得,公子会说此事尚未了结,你们一定会继续追查下去,公子果真料事如神。”“什么?”我一惊,听他这话——难不成我们今晚会来这里是江简早就料到的事?!“陈老爹?”白湘也惊讶地站了起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料事如神,什么尚未了结?”看到陈尹脸上阴沉的笑容,我就知道我不好的预感要成真了,果然,陈尹桀桀笑道:“二位既能料到白湘会与我接头,询问她爹一事,从而深夜来访,又为何料不到江公子也能料到此事呢。”他话音刚落,周围就平地吹起了一阵狂风,刮得我们身后的格门一阵作响,与此同时,一个巨大的结界也当空落了下来,罩住了我和云霄二人。“陈老爹?”白湘惊呼,“你怎么能——”大作的狂风中,陈尹佝偻而立:“江公子早在一开始就料到了今晚,从一开始,这就是个连环计,妖灾也好,白湘也好,都只是为了引你们上钩的引子而已。而现在——到了收网的时候了。”第90章成全可恶,中计了!看着笼罩在我们周围的结界,我暗自咬紧了牙。从我在上暄城看到江简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此人必不简单,再加上他又那般轻易地就解了我的定身术,更是让我心生警惕,对他是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被他摆了一道!厉鬼妖灾白湘陈尹,他到底还有多少后招?连环计……陈尹这三个字说得可真好啊,连环计!就在我被江简这一招接着一招的连环计弄得气急败坏时,云霄却在一旁笑了,不见一丝怒意,反而先是饶有兴致地转头观望了一下笼罩在我们四周的结界,才负手看向陈尹,故作思忖道:“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姓江的看样子是对当黄雀很有兴趣啊,莫非是做人做够了,觉得厌烦,所以想当个飞禽试试?”陈尹低哑一笑:“江公子是不是飞禽,老朽不知,老朽只知道,公子与姑娘二人即将成为案板上的鱼rou了。”“鱼rou?”他笑道,“那谁是刀俎?你吗?”“并非老朽,”陈尹没有在意云霄话中的嘲讽之意,依旧佝偻着背哑声道,“乃是老朽手中的葫芦。”说着,他就拔开了手中酒葫芦的木塞,将葫芦往下一倒,一股浑浊的水流就从葫芦口流了出来,还不及落到地上就被狂风卷到了空中,顿时,一股淡淡的稻草味弥漫了开来。这个味道是……符水?这葫芦里装的不是酒,是符水?可他刚刚明明喝了几口的啊,怎么会是符水?!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陈尹抬眼看着我咧嘴笑了:“姑娘,你一定很奇怪吧,为何这葫芦里装的明明不是酒,老朽方才却还喝了几口,是也不是?”我没有说话。云霄抱臂道:“这还用想吗,你对那江简如此俯首帖耳,喝葫芦里的符水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不让我们察觉。对你而言,只要是江简的东西,就算是毒/药,你也一定能照喝不误吧。”陈尹低声笑了:“不错,的确如此。”云霄哼了一声。“虽然,公子对我多有不屑,但作为一个年过半百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