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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夫人的位子,如今方想新娶,不得不让人好奇究竟是何许女子让他动了念头。那家丁回头看王府总管,负责传话守卫的差事,甚少离开王府,这个他根本不晓得。总管近前回答:“只知道姓善。”陵王仿佛被明火烫到,一个激灵,又一个猛然转身,瞪着总管半晌竟不知说什么,最后缓缓坐回椅子上,轻轻道:“我还是晚了一步。”他对善宝也是非常喜欢,都因为最近忙才疏忽此事,没料到祖百寿下手如此快,他告诉总管:“准备点贺礼。”然后就去了中堂,里面有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独自吃着茶。陵王进去后开口便道:“白老爷子,咱们不必要兜圈子了,我只想知道祖公略到底谁的儿子。”老者,即白老爷子笑呵呵道:“王爷在雷公镇住了有些年头,怎么还不如我这个久居山林的老冬狗子消息灵通,大名鼎鼎的祖公略当然是参帮总把头的儿子。”陵王冷冷的哼了声:“这只是名义上,我已经查明,祖公略的母亲白素心当年是怀着他嫁到祖家的,你既然是祖公略的外祖父,应该知道真相,否则你也不会把总把头之位让给祖百寿,这,是他娶你那未婚先孕女儿的条件。”白老爷子咕咚咚灌下一口茶,不慌不忙道:“我是个老冬狗子,在长青山住了几十年了,没儿没女,更不懂王爷在说什么。”陵王定定的看着他,最后道:“早晚,我让你说实话。”第六十章流娼花蝴蝶雷公镇毗邻的十村八店,直至百里外,但凡能在一日内送到消息的地方,祖百寿都差人给亲戚朋友送了请柬,若不是时间匆促,他能把请柬送到京城甚至江南。请柬同样送到了白金禄手中。进入冬季,长青山至少有半年大雪封山,等到了明年四月里才真正融化,这段时间是狩猎的黄金季节,相对那些以狩猎为生的猎户,平常百姓大多闲了下来,于是上山打猎,一为消遣,更是补贴家用。既会功夫,便识骑射,也就喜欢狩猎,所以白金禄带着家丁在山里转悠了两天,大货小物打了不少,家丁们抗的抗、抬的抬,除了他都负重而行,所以他就准备下山返家。“老爷!”隔着起伏的雪坡子,一个黑点朝他这里而来,身边随行的家丁头子刘春指着那黑点道:“听声像是狸猫。”狸猫,是白家专管跑腿的家丁。雪地反射着刺目的光,白金禄眯着眼望去狸猫。哈嗤哈嗤……狸猫虽然擅长奔跑,只是雪没过小腿,行走困难,是以他累得够呛,到了白金禄面前边大口的喘边道:“老爷,两个事,第一桩,白老爷子让陵王的人抓去了。”白金禄重重呼出一口气,寻了白老爷子这么久,却让陵王抢了先。狸猫又道:“第二桩,祖老爷送来请柬,明日成亲。”成亲?白金禄有些意外,讥笑道:“不知是谁家的姑娘倒了霉,落入这个老犊子手里。”狸猫自然而然的接话道:“外来户,听说那姑娘姓善,那小模样长的。贼拉拉俊。”话音还没落利索,衣领子已经被白金禄揪住,瞪眼喝问:“你说谁?”狸猫不知老爷为何如此激动,战战兢兢道:“善,善家的姑娘,好像是叫善宝。”啪!左边脸挨了白金禄一记耳光,并骂他:“混账!不知道我的规矩吗。捡重要的事先禀报。”狸猫摸着火辣辣的左边脸。看白金禄吃人般的,没敢搭话,心里道。你一直想找白老爷子,我就是捡重要的先禀报的,祖老爷娶亲关你屁事。忽听咔嚓一声脆响,白金禄身边碗口粗的一棵松树硬生生被他挥掌砍断。所有的家丁不知他为何突然发脾气。个个噤若寒蝉。白金禄迎风站立好一会子,问狸猫:“婚礼在哪天?”狸猫小心翼翼道:“明天。”白金禄又气呼呼的折断手中的弓箭。然后吩咐:“下山。”刘春接着传话给众家丁:“下山喽!”白金禄大步在前,等下了一阵,路好走了,就寻了自己的马匹。翻身上去,使劲抽打那马,但见马蹄下溅起一片片雪沫。跑的正欢,突然出现几个人。为首一个穿着红衣绿裙,在满目的雪色里非常醒目,那马想是惊到,一声嘶鸣,前蹄竖起,换了一般人就被甩了出去,白金禄已经从马背上腾跃而起,然后稳稳当当落在地上。刘春大呼小叫的过来呵斥那几个突然出现之人:“瞎了你们的狗眼,没看见我家老爷在此。”随后追加一句:“渔帮的白老爷。”这几个人四个男的一个女的,那女子上穿大红锦缎刺着大朵牡丹花的袄子,腋下还夹着个红绸包袱,下身却是条绿色打着百褶的裙子,虽然穿的俗不可耐,但长的却是眉清目秀,她朝白金禄深深道了万福,柔声道:“小女子无意惊了白老爷大驾,还请见谅。”举止相当得体,惹来白金禄的好感,问:“姑娘这是去哪里?”红衣女子道:“穷不起了,投亲去。”白金禄扫了眼她身后的四个男人,这阵仗不像是投亲像是被押解,猜测会不会是有人强抢民女,于是道:“穷不起了就去白家庄。”红衣女子杏眼溜溜的乱转,听出他的意思,欢喜道:“老爷能养我?”白金禄漫不经心的嗯了声,接过刘春递给他的马缰绳。红衣女子走了上前,讨好的伸出嫩白的手指掸了掸他肩头的雪沫子,娇声道:“怎么个养法?”言下之意白金禄明白,收为丫头也是养,抬为姨娘也是养。白金禄见她眸光流转中透着风情万种,宛如风月场中混熟了的,遂起了疑心,往旁边走了几步去问刘春:“认识么?”刘春小声道:“当然认识,这女人叫花蝴蝶,沿江一带谁不知道她,流娼里的头牌,专门从那些木把身上捞钱,瞧这架势,应该是被哪个大柜请去了。”木把,是木帮伙计的意思,天南海北的都有,吃的是苦力饭,无论山场子伐木的还是水场子放排的,一干就是几个月不回家,手里有了点钱就起了歪心思,找沿江庄户人家的女人,一个出钱一个出身子,各取所需,更何况多数木把来自穷苦人家都没有娶妻,一群爷们,纵使没这个心思的,耳濡目染,久而久之都乐此不疲。而大柜,是指山场子或水场子说了算的人物,三教九流混得熟,五行八作走的通,既有钱又有名,最初这些个大柜是单着干,后来被文重归拢一处,成为他的手下。流娼,是相对那些庄户人家的女人,那些居家过日子的女人做卖rou的营生是副业,而流娼是专门以这个为生的。白金禄听闻这红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