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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之后,我们要去哪儿?”善宝问,故地重游,发现祖公略没有预期的那样欣喜兴奋。祖公略猛然回过神来的样子:“去蕈房罢,今晚就住在那里。”果然就是胡子男,还记得当日两个人住的蕈房,善宝重又开心起来,望了望祖公略腰间,笑道:“你当真隐藏的深,在祖家这么久都没见你吹过笛子。”祖公略明白,她是想起了蕈房时自己吹笛子的一幕,突然往怀中一摸,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支碧玉笛子,感叹:“藏的很累。”善宝追着问去:“既如此,为何要藏呢?”祖公略顿住,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答。善宝眸色暗了下来,转头凝望远方,自答道:“因为我是小娘。”祖公略见她神情寥落,忙道:“不是,是因为我……”他有仇要报,有人要找,而当时这些都是极其秘密之事,即便现在祖百寿死了,这些也不能随便公开,因这涉及到皇上。他有难言之隐,善宝懂事的支开了话题:“哦,突然想起蕈房会不会有人住呢?”祖公略琢磨下:“应该不会,蘑菇大多在秋日下山。”四人遂往蕈房而去,到了那里,果然空置着,所有的场景如昨,南北大炕,灰尘厚厚。善宝又生感慨:“当时感觉这里就是琼楼玉宇。”她之意,物是人非,自己与祖公略至今还是继母与继子的关系,彼此恪守着本分,又怎能释放出激情。祖公略大抵明白她的心思,道:“有些事身不由己,仿若当年的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善宝猜透了几分没猜透几分,提及勾践,忽然想起李青昭来,这次没有带她出来顽,恐回去她要大发雷霆了,而当初自己给她讲勾践故事的时候,她就曾经大发雷霆到不可收拾,起因是,善宝说勾践打败了吴王夫差是因为卧薪尝胆,李青昭问:“勾践为何卧薪尝胆?”善宝道:“提醒自己莫忘苦楚。”隔日李青昭就在自己房里悬挂了一物,也经常的去舔一舔,以此提醒自己,李家也曾经辉煌过,而今没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使李家重现辉煌。就这样挂了半个月,眼瞅着苦胆变味了,她拎着去找厨子想让厨子给她再弄个来,孰料那厨子竟望着苦胆问:“表小姐,你拿着猪膀胱作何?”李青昭当时就傻了,自己舔了半个月的竟然是储存尿水的阿物,于是找善宝大发雷霆,关键这阿物是善宝买给她的,而善宝当时也是傻傻不分清苦胆、膀胱一干猪下水,为了安抚李青昭的暴怒,她不得不买了十只烧鸡,还赔给李青昭一只猪苦胆,之后李青昭又找她闹,因为这次的猪苦胆其实是大肠头,然后她又赔给李青昭二十只烧鸡,那一段时间,卖烧鸡的小贩给善家送去了两面锦旗以做感谢。第一百八十七章我让你闭上眼睛晚饭是烤rou,别人吃的是香味,善宝吃的是回忆。偏头看正在切割烤rou的祖公略,这个角度正是他的侧影,完美的半边脸在篝火的光线里nongnong淡淡,偶有烟拂上他的脸,他便微微合上眼睛,如此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却让善宝看得心潮起伏,真是妖孽!偏巧这时那妖孽转过脸来看她一笑,善宝登时七魂飞出去六魄,众里寻他千百度,而此时忽然有种得来全不费功夫的感慨,盯着他腰间的玉笛良久,道:“你给我吹奏一曲罢。”祖公略手不停,淡淡飘过来一句话:“好啊,可是吹奏什么呢?”善宝不假思索:“。”为何又是这一首?梁祝结局何其悲惨,祖公略拒绝:“不巧,这首我仍旧没有学会。”善宝将油腻腻的手在草地上擦了擦,然后取下他腰间的玉笛:“我会。”祖公略:“你?”善宝:“我。”然后将玉笛横于下颚,檀口轻启,清音如水,缓缓流出,玉笛别于竹笛之处,竹笛声音倾向于清脆,玉笛更多是空灵,配合这新月之夜,配合这千古传说,真是相得益彰。祖公略只知道善宝医术了得,哪里晓得她还懂音律,此时哑然失笑,她这样的聪慧,怎能不懂音律怎能不懂诗词怎能不懂书画。猛子偷偷拉了拉锦瑟的衣裳,然后指着祖公略,见祖公略身如玉山倾倒,斜躺在一块大石上,手中的酒囊高高举起,灌了一口又一口,突然呛到,猛烈咳嗽起来,竟咳出一滴泪。猛子、锦瑟竞相来问:“侯爷您怎么了?”善宝亦停下吹奏,迈步而来,裙子擦着草尖沙沙的响,到了祖公略面前俯身问:“你怎么了?”祖公略头也不抬,只沉沉道:“扶我一把。”善宝稍加犹豫,便将手递给他,祖公略一下子攥住,攥得紧紧,善宝感觉有些痛,痛到心头却是欢喜,两个人就这样握着,直到彼此的手心皆是被汗水打湿到黏腻腻,祖公略方道:“没事了。”善宝抽出手来,又扣在心口,此时传来一声野兽的长啸,寒鸦惊起,扑棱棱飞过善宝头顶,她纹丝不动,有祖公略在,天崩地裂,当安之若素,横了玉笛重又吹奏起来,却不是,而换成了,手的温度仍在,丝毫不觉山里夜更清冷。另一侧,锦瑟已经怯怯的偎着猛子,眼睛在惊恐的四下搜寻,方才那一声长啸该不会是老虎?之后那野兽没有再叫过,祖公略吃酒,猛子和锦瑟吃rou,新月缓缓西移,山中万籁具起,蕈房朦朦胧胧如一只野兽趴在那里。下半夜,篝火仍即将燃尽,蕈房内,南炕睡着善宝和锦瑟,北炕坐着祖公略和猛子,猛子窝在角落鼾声大起,祖公略却在油灯下擦拭着手中的玉笛,已经很亮很亮,他仍旧在擦拭着,忖度此时应该到了四更天,他就下了炕,轻手轻脚的推开门走了出去,反手将门关紧,然后左右看看,便大步朝远处疾行。后面,善宝蹑手蹑脚的跟着,好奇他为何整夜不睡,之所以蹑手蹑脚,是怕他出来是为了解手,此时见他离开了蕈房,更觉蹊跷,气喘吁吁的尾随而上,保持着应有的距离,不想脚下突然一绊,止不住哎呀一声扑倒在地,祖公略反身回来捞起她:“怎么样?可有摔坏?”善宝很是奇怪,他出口第一句应该问“你怎么跟着我”,听他口气像是早知道自己跟着,于是问:“该不会你知道我在跟随你?”祖公略扳正了她的身子,然后上下打量,夜色依稀,觉着没有伤到,笑了:“累得呼哧呼哧,哪里能听不到呢。”善宝有些害臊:“那你为何不阻止我?”祖公略掉头又走:“你这么好奇,我若不让你跟着,必然觉着我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善宝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