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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老哥登场~第65章陆拾肆谷主叶莲灯微微抿了唇,后退一步与宁绝拉开距离,面上浮出一种了然的笑意来。“你什么时候察觉的?”宁绝见到她和自己摊牌后这样回避自己,眼底拂过一抹痛色。“从你回宫后,我见到你的第一刻起我便知道了。”“为何?”“因为,即便是澜炽,也绝不会主动对我投怀送抱。”宁绝口吻平淡,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双眸上,“莲灯,你演得很好,只是演得过度了。”叶莲灯微翕了一下眉睫,惊讶从眼底划过。宁绝并没有告诉她真正的原因。其实,曾经的澜炽眼神是迷茫的,里面有很多异样的情愫,唯独没有爱这种东西。而叶莲灯的眼睛里却是清醒而魅惑的,就同他眼底的算计一般,那种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事已至此,叶莲灯也不再隐瞒。她垂眸,沉声道:“那我们便把话说明白吧。我这次回来,是来找回所有的记忆的——找回那些被你夺走、被你篡改的记忆。”“那你……现在想起了多少?”宁绝声音有些哽塞哽,不知是不是叶莲灯听错了。叶莲灯转身。“不多,忆起了三分。从和墨墨的初遇到分别,从沭阳到昭晏,以及你对我做过的事,我大概都了解了。”墨墨?宁绝背负双手,拼命地攥紧拳头才能遏制住内心汹涌的嫉妒,伪装出云淡风轻的平和。“那你知道我为何今日要揭穿你?我明明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享受这难得的温情,哪怕是虚假的。”确实,宁绝完全没有戳穿自己的必要,难道是因为今日喝了酒?不,他根本就没醉。或许他又在谋划算计着什么。叶莲灯想不通,便冷冷问:“什么意思?”“之前我曾让你答应我的条件你还记得吗?”当初,叶莲灯在夜宴前夕刺伤了宁绝,她替宁绝包扎的时候宁绝答应了放她出宫,但提出了一个条件——他要她把刃雪带上。她至今不知这个条件意义何在。宁绝不等她说话便开口了。“我曾和你说过,被刃雪划过的伤口是不能根治的,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血流不止你可记得?刃雪是你用惯了的佩剑,即便当时不知道那是你的东西,但你一定觉得它用起来很顺手,除非没有随身携带否则与高手对决时你多半会以刃雪作为武器。我猜你回来时确实如慕容涵秋所说和他半真半假地打了一场,那你应当也看见了他胸口的血了。慕容涵秋是不是骗你说替他放掉从前的淤血是对他好,错了,傻莲灯,你又被她骗了。”宁绝走到叶莲灯背后,低伏在她耳畔。“你不知道,刃雪性极寒,对于邢墨这样死过一次后重塑筋骨的人来说,刃雪的新伤旧伤加在一起能要他半条命。本来,我是想设计让你亲手杀了她,但慕容涵秋似乎不配合,于是我便将计就计,以你的性格绝不会让他跟着你回来,你要让他先短暂的死心不再为你奔波对不对?不论是那一种,最终你都会将刃雪刺向他,然后会回到我身边来,因为我实在太了解你了。”短短几句话,让叶莲灯的思绪瞬间变得近乎空白。那个雨幕里,邢墨胸前的血那样刺眼,把他原本就苍白的容颜衬得惨白。但是他仍在最后的刹那对自己留下了一抹温柔的笑容。叶莲灯攥住宁绝的衣领,尽量克制地对他说:“你再说一遍。”“你用刃雪挑起了他的旧伤,他活不久了。”宁绝低低地笑。叶莲灯“啪”地一下,又是一个耳光打了上去,然后和面前的魔鬼拉开了距离。“你全都算好了?!你信不信我……”“杀了我吗?”宁绝不紧不慢地打断她,言笑晏晏地反问,“你现在确实有这个能力,但是你不能。”叶莲灯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当务之急是先冷静下来,究竟是宁绝骗了自己还是慕容涵秋骗了自己还未可知。她再度睁开眼,眸光比声线更加冷冽:“所以,说了这些,你最终有什么目的?”宁绝笑弯了眉,语声温柔:“傻莲灯,我的目的就是得到你呀。”“这种话我当你是最后一次说。”叶莲灯半点也不信。宁绝也不恼:“好,和你说这些,是想给你最后一个选择,你要不要留在我身边,毕竟邢墨陪不了你多久,而我会一直对你好。”叶莲灯直接忽略了其他废话,敏锐地抓住了关键:“最后?发生了什么大事?”“莲灯,你再答应我最后一个条件,我便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从此以后你若要离开,我也绝不阻拦。”“说!”“你的哥哥莲谷谷主在宫内作客,他想见你一面。”“你居然……!”叶莲灯愤怒地捏响了指节,但硬生生地挤出一个微笑咬牙切齿道,“这才是你的最终目的吗?你想将莲谷纳入囊中!”“非也,只是叶谷主手上有我找了多年的东西,他答应了要给我,条件是要见到你安然无恙。”“我哥人呢?!”“三日前,我便替他安排了一处别院,命人好生款待着。”三日前?正好是叶莲灯回宫的那日,这么说哥哥一直跟着她而她从未察觉。叶莲灯轻嗤:“就凭你们也能制得住我哥?”“整个昭晏的暗卫都在等着他一人,无数机关,上百种慕容涵秋调制的迷药,任凭他是医术精湛武功高强的谷主也没用。”花这样大的功夫捉拿叶莲予明显是预谋已久,宁绝困了叶莲灯五年就是在等他需要的东西,放她离开根本就是个幌子,只是她失去了利用价值后便没必要再硬留着她了。就为了得到他想要的,布下了一场精心谋划的算计,不知陪上了多少人的光阴和性命。但叶莲灯对宁绝所想要的东西半点兴趣也没有,只是寒声对宁绝道:“敢伤我哥一根汗毛,莲谷上下必定踏破你昭晏城池!”宁绝低低叹了口气,“那明日我带你去见他。”叶莲灯冷冷回绝:“不必等到明日,我现在就要去见他,明日一早便要和他一起离开。”宁绝垂着眸,“你已经做好了抉择了吗?”“不,”叶莲灯沉声纠正他,“从来就没有抉择,从前的所有都非我所愿,皆是在你算计下的迫不得已。”昭晏皇宫内,她所有的嗔痴怨怒、虚情假意都不过是梦幻泡影,没有一刻真正地属于她自己,只是浑浑噩噩地在黄金笼中做着折翼的金丝雀,在深宫的泥潭中盛开成一朵枯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