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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礼,快坐。」靖王吩咐下人上茶后,笑着对尉迟迥道:「父皇居然没有动怒,真是多亏了先生的手段,孤还没有好好谢过先生。」靖王独宠孙烈的传闻,也是由尉迟迥一手推动的,他跟靖王要了些人,控制着京城的流言动向,成功令流言限在津津乐道的八卦范围内,而不是抨击靖王的斥责之言。而最大的得着,是皇帝也八卦了一句,这是他们没有料到的,也因为这一句,朝上也开始出现了「皇上是不是最疼靖王」之言。皇帝从来没有露出对谁的特别遍爱,只要不动到他的龙座,老实说他对儿子的争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尉迟迥恭敬回道:「为王爷出谋献策本是臣的份内事,王爷不必言谢。」一众幕僚没有说话,瞎子都看见靖王最近异常信任尉迟迥,无他,和他们这些口上献策的不同,这人多是以一些他们书生子弟不屑的手段屡立奇功。在这些场合徐钦很少说话,他和尉迟迥曾经谈过,这班人可会为了从龙之功拼个你死我活,尉迟迥有信心全身而退,怕的就是他们打上徐钦主意,因此与期让自己在靖王幕僚中争得一席之位,不如一开始将自己定位成尉迟迥徒弟,免得惹上什么麻烦。徐钦淡淡扫过一众幕僚,他们之中有人垂眸,有人面露不屑,有人好奇张望……他不动声色把人记下来,好待日后「使用」。虽然尉迟迥不说,但他也看穿了对方目的——既然他都把白鹿事变推出来了,那就顺道把绣衣推出来。尉迟迥的手段和看法,多是从密探角度出发的,为的就是要在靖王心中树立他适合干这行的印象,也因此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绣衣成立了,离冥众所成立也不远了。「王爷,不知刚才是在讨论什么?」徐钦一句话,轻轻拉回原来的话题。「之前尉迟先生不是提出了独特见解吗?吵了这么多天,他们还没有吵完。」靖王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了不满之意,刚刚吵得最厉害的急忙把头垂下。这些读着圣人之道出身的文人自然是反对靖王对兄弟下毒手,然精明之人老早就看到靖王心已遍,皆闭上嘴不说话;讨好之人便极力支持;一些眼瞎之人就继续反对。「太子掌管大部分禁军,恕老臣说句大胆的话,王爷只得萧家支持,但现在对上无碍是以卵击石,眼下王爷还是在朝廷树立威望为要。」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开口道,徐钦记得他是靖王的老师,在靖王心中很有地位,每次老人开口说的差不多也是总论了。可这次靖王明显不想听老人的,他都建威望多少年了,官员也都不是这样,见你势好投靠你,见太子得宠又跑走了,安王去边关一圈有了军功就冲他那去了,说穿了建威望根本没屁用。眼见又要吵上来,尉迟迥置身事外的喝了一口茶,侧头看了徐钦一眼,低声道:「所以这个情势,你会怎么做?」徐钦在脑海中默默分析了局势,皇帝几乎是让四名儿子的声威互相对抗,没有哪一个是特别突出的,太子虽是管禁军,可他没有军功一直难以服众;安王有军功,回京后却插手不了军部事务;惠王和读书人交好,然而官职大的皆是世家,家族利益至上的他们哪会这么快选边站;而靖王的岳父是萧将军,但即使王妃娘家支持也不会在京城有太多兵马,五百人手已是极限。不难理解历史上的靖王为何发动了白鹿事变,他根本找不到突围的路,只能强行把人踢出局。「徐钦想到了没有?」尉迟迥又再催促了一下,他才不会承认,看着徐钦装出一脸老成沉思的样子,他心里的小人已经萌得原地翻滚再翻滚。徐钦若有所思地侧起头,手指迟疑地沾了茶水,在桌上写了两字。尉迟迥探头一看,眸中抹上了笑意,他和徐钦显然是想到同一块。真是愈来愈有绣衣的风范了。「不知尉迟先生和徐先生在谈什么?」所有人都聚焦落于眼前的的吵闹,尉迟迥和徐钦的举动自然和现场格格不入,因此会有人高声问道,以询问来暗示他们的不参与。尉迟迥淡淡一笑,道:「刚刚说到太子掌管禁军,臣对此有一计。」靖王马上道:「说。」「太子因没有军功难以服众,对王爷来说是天大良机。」尉迟迥分析道:「王爷有萧将军支持,军人心中自然是遍向王爷的,只要用上点手段,把禁军将领悄悄拉到王爷门下,太子管再多的军也是徒然。」徐钦垂下眸,盯着他刚刚在桌上写下的二字:策反。「此言甚佳。」靖王一句话就定了案,其他人想着这到底不是弑兄,就纷纷开口支持,毕竟王爷都觉得没问题了,他们与期撞上枪口反对,倒不如出谋完善计划,讨个功劳也是好的。尉迟迥眸中闪过嘲弄,但他没有作声,功成身退地继续喝茶,仿佛和眼前之事全没关系。有好事之人见他如此优闲便想借机发作,但被尉迟迥一句「不懂军部事务」打回去。靖王若有所思地扫了他们一眼,刚好就看见尉迟迥淡然回话和徐钦嘴角轻笑的样子,他眯起眼,思量了一会就放尉迟迥和徐钦出去休息,待会回来继续商议。二人奉王命休息,便头也不回离开了书房,任着一班人自个儿吵去了。徐钦嘴角微微勾起,有这样的臣子,难怪自靖王开始,皇帝会重用绣衣,一边是吵上半天没有结论,一边是快速把事处理好,正常人也知要用人要用哪边。「真头痛呀。」尉迟迥在转角位遇上了孙烈,也跟懒洋洋的倚在石柱旁,道:「现在我成了众矢之的。」「这不是你要的效果吗?」孙烈笑了一声,完全没有安慰的打算。「我怎会喜欢当众矢之的?」尉迟迥假惺惺道,谁也知道绣衣最喜欢跟官对着干了。「徐先生,你怎样看?」孙烈聪明地把话题带到徐钦身上,虽说在外人面前总是尉迟迥负责应对,但孙烈哪会看不穿徐钦才是那个主导的人。「他喜欢怎样就怎样。」徐钦没有正面回答,对于这种明显是陷阱的问题,他在不知不觉问学会了应对。「哎呀,这么溺宠。」孙烈忍不住揶揄,弯起的双眸里头尽是笑意。虽然明知徐钦说的只是应对之言,尉迟迥心中还是乐开花,他见徐钦尴尬别过头,耳朵也不自控的发红,就把人拉到自己身后,挡下孙烈玩味的目光。孙烈见尉迟迥死瞪着自己,一副老母鸡护崽的样子,唇间笑意更深,但也喜解人意的转移了话题。三人以奇异的姿势谈了一会,便有下人上前道:「徐先生,王爷有请。」尉迟迥挑起眉,对孙烈道:「有活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