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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就算十年,就算他背井离乡,我也愿陪他去。” 听她这样一说,李泌知道她已下定决心,要将这条未知之路走下去,也不再劝她,点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帮你一回。可你定要记住,从此以后,你便要历经磨难,就算韦家也未必能帮上你,一切都只能看你的造化了。” “是,徒弟明白,谢师父。”玉茗向他深深鞠了一礼,再抬起头来,眼中已是坚定无比。 几日后,元氏借口请李泌帮玉茗算姻缘,请了他去府中做客。韦昭训自从上次他医好女儿的病后,便对此人深信不疑,亲自设宴招待。在听他说女儿犯了煞星,二十岁前不宜结亲后,虽倍感无奈,却也不敢拿宝贝女儿的命去赌,也就淡了让她早日出嫁的念头。 事后,玉茗曾问李泌为何说是二十岁,只见他神秘一笑,只说天机不可泄露,便不再透漏一言。他之所以没说,乃是因为此事干系到大唐运势,五年之后,便是由盛而衰之时,那时,或许便是此事的转机。 不论如何,玉茗总算暂时不必担心出嫁之事,她得了空便换上男装去了宁王府,因元氏提前跟元王妃报了备,她也就装作不知此事。而宁王府中众人,都以为寿王结识了哪家的年轻郎君为友。 第28章 开元二十九年腊月, 这一年的冬天比往年要冷一些,而长安城中却因临近过年, 街上行人络绎不绝,再加上那些外地赶来进贡的官员,自然更加热闹非凡。 玉茗今日拉了李瑁出来逛街,她看他整日闷在王府中,虽比前些日子开朗了些, 却仍是有些闷闷不乐, 便硬拽他出门散心。李瑁经不住她软磨硬泡, 这才换了便服跟她出了门。 两人走在熙攘的街上,玉茗看着来往人群,时不时还有骑马而来的, 奇道:“为何这越快过年, 反倒人越多了起来,看着好些并非长安人打扮。” 李瑁淡淡一笑说:“临近年关, 各地官员都要来参加元日的大朝会,远的便派使者送了贺正表来, 不过是歌功颂德, 外加向圣人进贡罢了。” 她听他知晓得如此清楚,笑道:“这倒奇了, 殿下久住宁王府, 为何对这朝中之事知道的如此清楚?” 李瑁看她一眼,轻笑道:“每一年都是如此,我看了十几年, 怎会不清楚?”他说完,似是想到什么,那笑渐渐地消了,化作沉默。 以前,他遥领益州大都督,虽说不过是虚职,却也每年会有属地官员前来拜见。而如今,连这虚职也被收回。虽说他不在意这些,可是,男子哪有喜欢如此赋闲在家的呢。或许其他皇子恨不得领了空饷在府中饮酒作乐,可他却仍希望能在这朝堂有所作为。 玉茗知道他又想起以前那些事,便想要逗他开心,正巧看见一队人骑马走了过来,忙向那边一指:“快看,那边来了骑马的胡人。”她本想借这个将李瑁那些愁思抛开,没想到他一看那人却微微皱了下眉头。 “怎么了?”她不明所以得问。 “那人可不是一般的胡人,不然你见过哪个胡人骑了好马,后面还带了如此多的护卫?” 玉茗再往那队人看去,果然除了骑马的胡人,其余都做了护卫的装扮。一般来说,汉人多尊贵与胡人,这队人马却是倒了过来,甚是奇怪。 她问道:“这人是什么来历?” 李瑁收了笑意说:“这人叫安禄山,母亲是突厥巫女,父亲却不知是何人。他认了凉州都督张守珪做义父,刚刚被提拔为营州都督。” 这时那安禄山骑马经过他俩身边,玉茗见他满脸横rou,长得脑满肠肥,心中嫌弃,待那人过去才悄声说:“看这胖子面向凶恶狡诈,不似好人。” “嘘~”李瑁伸手捂住她的嘴,看了看左右,才告诫说:“慎言。” 玉茗吐了下舌头,冲他一笑,应了一声。只听他说:“这安禄山据说极有手腕,喜用厚礼贿赂朝中官员,为其在圣人面前美言,因而甚得器重,不然也不会如此快便提拔上来。” 他想到这等趋炎附势之人竟然能收到宠信,再加上李林甫那等口蜜腹剑之人为相,朝堂恐怕岌岌可危了,面色因此渐渐沉重起来。 玉茗虽不知他想着什么,但也知道多半是与朝堂有关。好不容易才拉了他出门散心,偏偏又碰到这安禄山搅了兴致,心中懊恼,便将那人默默骂了几遍。 远远瞧着前方一阵喧哗,还伴着锣鼓声,她忙拉了李瑁凑过去,原来是那演傩戏的队伍。一干人头戴面具,身披五彩衣,在场子中间绕圈而行,边走边舞,看着好不热闹。 李瑁没见过这等阵仗,他只记得曾在宫中见过驱傩的队伍,却不知长安城中也有这等好戏可看,正瞧得入迷,猛的发现身边不见了玉茗。他在人群中放眼望去,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正在焦急的左顾右盼,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回过头去,却见一张戴了面具的脸出现在面前,因那面具太过狰狞,青面獠牙的瞪着一双吃人的大眼,冷不丁看过去便被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仔细一看,那面具上露出的两只带了笑意眼睛,不是玉茗是谁? 待面具摘下,果然是她那张娇俏小脸,他伸手在她额头轻敲一下,斥了声:“淘气。”便装作生气把脸一板不理她。 玉茗一见忙哄道:“十八郎莫要生气,瞧瞧这个好不好看?”说罢从背后掏出一物来。 李瑁一看,那手中是另一张面具,长得酷似画中的钟馗,他不由被都笑了,说道:“给我看这小孩子吓人的玩意作甚?” “哪里是小孩子的玩意,我方才去买的时候,那小贩说,这是照着捉鬼的钟馗相貌所制,只要戴了他,便可逢凶化吉,从此顺风顺水,大吉大利呢。” 玉茗怕他不高兴,慌忙解释,生怕他好容易出来却又坏了情绪。她说的那般认真,好似这面具真的有辟邪的神力一般,李瑁看着好笑,明明是小贩看她单纯好欺,用这话来骗她掏钱,笑道:“若真有这等好事,那面具怕是要被买光了。” 玉茗却把那面具往他脸上一套,认真的说:“佛祖曰,心诚则灵,管它真的假的,我却是信的。” 李瑁这才明白,她这面具乃是为他而买,为的便是去了他这几年身上的厄运,他心中一动,伸出双臂将她搂在怀中,看着那张认真的小脸说:“我不要什么逢凶化吉,只要你在身边,便足够了。” 她被他这般抱着,头靠在消瘦的肩膀上,只觉得那般温暖与踏实。阳光透过他的肩膀照在她的脸上,暖洋洋的,在这寒冷冬日却分外温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这般想着,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他突然想起什么,笑问:“你可见过那宫中舞剑礼?” 玉茗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