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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距离,因为瞄准镜而近在眼前,这种感觉令人无端紧张,甚至能听清楚自己的呼吸声。 因为要拍结婚照,他穿得是衬衣和西裤,明明是肃杀的冬日,可是他已经感觉到自己衬衫后背被汗水浸透,衣领黏贴在脖颈上,难受发痒。 小章的对讲机里传来声音,听得出来歹徒还是在谈条件。 付峥面色冷肃,心神专注,侧面如凝固的塑像,一动不动。 只有下颌微微收紧,身体愈发紧绷,也证明他听见了对讲机里的内容。 “歹徒要五十万现金,和振武那辆押运车,银行里面人质大概八个,我们没办法朝银行内部开枪,押运车也是防弹的,歹徒上车一定会挟持一两个人质。我们的机会,就是他们从银行出来,到上车之前,想办法击毙。” “有信心吗?” * 另外一边,姜可被拦在警戒线外面,探着脖子往内部看。 银行里面黑洞洞的,十分安静,就连歹徒的声音都没有了,只有警车发出的鸣笛声。 像是再给充足的时间考量。 “你们先不要激动!上级已经答应了你们的请求,押运车就停在银行门口,请不要伤害人质!” “不要伤害人质!” 押运车已经开到银行门口,司机也推开车门下来。 银行仍是没有动静。 “五十万现金就在车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姜可注意到,付嵘生脸色已十分难看,皱纹深刻,老态尽显。 气氛如绷紧的弦,一触即发。 约摸五分钟后,有几个男人女人从银行门口狼狈跑出来。他们脸色苍白,眼睛湿润,腿肚子还在打颤,眼里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和不敢置信,用力地喘着气。 放出了一批人质。 可惜其中独独没有付岭。 姜可深吸一口气,心快被攫到胸口,浑身发寒,对付岭满是担忧和惊慌。 她一直不被付峥的家人喜爱,但只有付岭,绅士又可爱,对她也是打心眼里的亲近。 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成天来找他们,不会来民政局要为他们庆祝撒花,更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了。 姜可越想越不敢往下想,就在这时,她听见一阵快速的脚步声。 “爷爷!!” 带着哭声的声音一瞬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付岭被其中一个高壮的男人拎着后脖领,从门口走了出来。 付岭不过才几岁,饶是他平常再冷静成熟,内里也不过是个孩子,原本还强忍着,一点不怕,只是看见最亲近的爷爷就在附近,所有积蓄的泪水哗啦一声淌下来了。 身体也跟着晃来晃去。 “别吵吵!” 那高壮男人看着小人质这么不听话,紧张且不耐烦道。 只是他没想到他这么一吵,付岭哭声更大,身体扭来扭去,旁边一个瘦弱的女人也开始哭了。 高壮男人将付岭拎高一些,挡住自己脑袋。 付岭领子被揪紧,痛苦难忍,挣扎得越来越厉害。 “再乱动老子枪毙你!” 男人虽这么说着,但心里也清楚得很,旁边肯定布有狙击手,他们一人挟持一个人质,要是人质死了,他们绝对会立刻被射杀。 男人挟持着付岭,慢慢接近押运车,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偏偏小男孩像是知道自己不敢对他动手似的,更是闹腾。男人听得心烦意乱,几次差点酿成事端。 “哥,一会上车就把这孩子扔了,这么能惹事。” 距离押运车还有几米,上车后是防弹玻璃自然安全许多,明显女人更听话,携带一个人质就够了,一个哭闹的孩子,实在是自寻麻烦。 “闭嘴,先上车再说。” 姜可看到这一切,心痛又愧疚,走到黄线的最边缘,担忧他出事。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阵尖叫声,她顺着扭过头,好像有人晕倒,旁边的人纷纷协助,场面混乱不堪。 姜可看不清楚,只是心里突然漫上不好的预感。 付岭被拎得很高,倒看得清楚,一时泪水汹涌,挣扎得愈发厉害,哭喊道:“爷爷爷爷!!” 此刻,另一个歹徒已经挟持着女人走到车边,高壮男人拉开车门,原本对这小男孩就忍无可忍,见小孩这样,猛得一甩,干脆将付岭丢到前面。 高壮男人经验也算老道,一手打开车门,一手拿着枪对准付岭后脑勺。 四周的人都跟着sao动,看见这样小的孩子,心都跟着揪起来。 “爷爷!!” 付岭哪能顾得了那么多,想着最爱的爷爷就这么晕倒了,再不顾及其他,往付嵘生这边跑来。 “不要跑直线啊!” 付岭早听不见这些,往付嵘生方向跑去。 姜可脸色骇然,身体紧紧贴在黄线边。 一百米左右的露台。 瞄准镜中出现这一幕,但付峥面色肃然,冷静得可怕,似乎这些人并非他的亲人,沉稳地分析计算着。 刚才的争执、哭闹、晕倒也全与他无关。 手指停在扳机上,等待着最后一秒。 就在付岭擦身而过的一瞬,歹徒将要关上车门的前一秒,一颗子·弹从枪膛射出,顺着车门之间的缝隙,正中眉心。 高壮男人立即往后仰去,满脸不敢置信,手中的枪也跟着落在地上。 “大哥!” 身侧的歹徒脸色陡变,仰脖子往四周望去,却看不到狙·击·手具体在哪,一时之间,对那逃跑得孩子更是恼怒。 突然的变故令人措手不及。偏偏大家都不敢激怒歹徒,怕还没跑到付岭身边,子弹就射穿了男孩。 混乱中,付嵘生已被送到旁边警车上,付岭现在却没有看见,又急又慌,更不知道,另一个愤怒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背。 付岭寻找不到爷爷,像一只无头苍蝇般乱窜。 黄线外的姜可撞到付岭迷茫的眼睛,心里一痛,几乎下意识轻声唤道:“小岭…” 在一群陌生人之间,付岭终于看见熟悉的亲人,想也不想快速地朝她这边跑来。 “可可jiejie!” 姜可早就跑到离他最近的黄线边上,又急又紧张。 “趴下,快趴下!抱住他趴下!!!” 姜可来不及多想,几乎同时,钻过黄线,抱着付岭趴下。 霎时间,两声枪响擦过她耳朵,震得她大脑一阵嗡鸣。 她紧紧抱住付岭,双手捂住他冰凉的耳朵。 姜可心里也满是恐惧和紧张,身体僵硬,鼻尖窜进一股说不出的味道,漫在空气中,似是黏腻的铁锈味,只是带了腥臭。半刻,她才意识到,这是血的味道。 许久,耳边慢慢传来嘈杂声。 她缓缓松开付岭,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安慰:“好了,没事了。” 雾气好像散开一些,料